燕伦讥讽一笑:“6大人不如把账本展开给大家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假法,总不能说这账本揭露了帝妃的不堪,就硬说这是假账本吧?”
“燕丞相。”帝王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
燕伦吓得把更难听的话全咽了回去。被扔过一次猎场,他已不敢像之前那样放肆。
燕党其他人默契地做了燕相的喉舌:
“陛下,既然李石敢以死告,此事或许真有隐情,如果云家真有包庇之心,陛下千万不可放纵。”
“这个人证千里迢迢从边境押来,现在他开口说了实话,满朝文武皆是见证,陛下就算再宠爱帝妃,也不该因宠失正。”
“云家胁迫他做伪证,欺上瞒下,欺君忤逆,请陛下严惩!”
湛缱:“。。。。。。。”
半个朝堂跪在他面前,要他严查云子玑。
他本意是想还子玑清白,现在却引了更多脏水泼向云家。
湛缱懊恼地攥紧衣袖下的手。
他本可以大开杀戒,只是北微如今外患未除,不能再生内乱,所以才耐着性子,用讲理又温和的方式来跟燕氏一党拉锯。
如今看着这群人恨不得把云子玑往火坑里推的嘴脸,他忽然后悔了。
为子玑一人而催生的仁慈本不该分给这群前世的叛徒。
所有忤逆他伤害云子玑的人,都该死!
他正要下杀令。
云非寒忽然下跪,腰背挺拔而不折:“若陛下疑心云家不忠,可从微臣查起。”
湛缱眉心一动,看向云非寒,听到他说:“帝妃身体虚弱,无论如何不能受审受刑。”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跪在地上的臣子,此刻心照不宣,只为了保住云子玑平安。
燕伦阴阳怪气道:“你们云家人就这么喜欢维护帝妃啊?”
“他是我亲弟弟,我理应爱护他相信他。”云非寒睨了燕伦一眼:“难道燕相生而没有亲人,所以不懂得何为至亲之间的回护之情?”
拐着弯把燕伦骂成了孤儿,燕伦气得吹胡子瞪眼。
有人站出来道:“现在有嫌疑的是帝妃!陛下,你看看云非寒的所作所为,跟云非池有什么两样?看来云非池在前线包庇帝妃罪行的事也是属实的!”
“都给朕闭嘴!”
底下立刻安静下来。
湛缱重坐回龙椅上,他已经思量好了退路。
今日之事若要平息,最极端粗暴的办法就是杀了所有燕党一劳永逸,湛缱并非不敢下手,只是这样做无益于维护战时北微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