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抱着手臂,才不让他捏脸。
“不过燕氏这么容易上钩,朕也没想到,她心机城府之深,这次未免太轻率。”
云子玑道:“他们眼下是最缺钱的时候,我们拿钱砸他,是正中要害。五百万两黄金送到眼前,世上有谁能不心动?难道陛下不心动?”
湛缱:“。。。。。。。”
他避开帝妃调皮的视线。
云子玑掰过他的脸:“心不心动嘛?”
湛小浅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小小的缝隙:“稍微有点。”
云子玑哈哈大笑:“这就是用金子砸人的乐!就算是陛下这样坐拥天下的皇帝,也不能完全不受诱惑,何况他们那些本就贪心不足的人呢?”
“明日上朝,就看燕丞相怎么解释一个不存在的人竟然能通过层层选拔跃升正三品翰林学士了。”
帝妃伏在皇帝耳边道:“明日此罪若定,丞相必死无疑,陛下心头大患可除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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玑金看涨。
第5o章帝妃只是贪玩而已
第二日,晨光熹微,北宫紫宸殿外,即将上朝的官员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讨今日要上奏之事。
周侍郎在宫门口翘观望,迟迟不见那位上任的翰林学士出现,他走到燕伦身边,燕伦瞥他一眼,看着紫宸殿的方向,问:“人还没到?”
周侍郎:“江南离皇城路途颇远,可能是路上延误了。。。”
“延误?!”燕伦明显不悦,“两日前此事就定下来,最迟昨日纪渊就该从江南出,再远也不用走上一天一夜还不见人影吧?”
周侍郎也很无奈:“这个纪渊娇生惯养,车马走得太快他受不了。”
燕伦:“。。。。。。。”
他咬牙切齿:“若不是钱给得太多,本官会去侍候这种人?!”
“丞相息怒,丞相息怒!”
燕伦鼻孔里的气把嘴边的胡子吹得乱飞:“反正这五百万两已经送到本官手里了,路铺好了,纪渊要怎么走,是他的事!”
周侍郎忽然想到:“上朝第一日就迟到,说不定是想在陛下面前留个深刻印象?”
文武百官一百多号人,站在一起乌泱泱一片,还穿着统一的制服,皇帝未必能第一时间注意到纪渊,相反如果迟于旁人再露面,反倒能吸引视线。
周侍郎越想越觉得合理:“官上朝第一天未必会被陛下点名,就算他真的赶不及,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就算有问题,陛下亲自去问责,这不是又创造了些见面的机会吗?反正这纪渊所图的也不是官职,而是陛下的青睐啊!”
燕伦:“你是说纪渊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方式在皇帝眼前一鸣惊人?”
周侍郎:“肯定是!这纪家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想必个个都是人精,他能把这五百万两黄金铺出来的路白白浪费了不成?一定是想另辟蹊径!”
燕伦捏了捏胡子,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纪渊今日不露面,也只是小事而已,敷衍一下也就过去了,他根本没设想过另一种极端的可能——这世上没有纪渊这号人。
这时,大太监到殿外召众臣进殿,百官按文武分类,各自归位,按品级排成井然有序的队伍进了紫宸正殿。
重要朝政和军务在大臣们轮番的上奏进言中得到了帝王的定夺,眼见下朝时间临近,皇帝也没提起今日该有官觐见的事儿,周侍郎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此事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朕想起来。。。”
在众臣都准备下朝告退时,龙椅上的帝王忽然心血来潮一般,视线落在文官行列上:“翰林院昨日招了个才子,文章做得不错,走出来让朕看看。”
周侍郎:“!!!”
众臣也都朝文臣这一列看来,等着这位翰林学士出列。
等了十息,也没见这位臣出声露面。
“陛下。”周侍郎在皇帝质问前,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纪渊官上任,还不知朝堂规矩,今日。。。迟到了。”
皇帝一挑眉:“迟到?人是礼部举荐的,你没教他规矩吗?”
明明是寻常的问句,硬是压得周侍郎不敢抬头直视君王:“微臣疏忽!陛下恕罪!”
“无妨。”皇帝今日难得的好脾气,热心道,“既然是疏忽,那朕派人去提醒提醒。”
皇帝派了周青去宫外。
入皇城的重要官员一般会被安置在特定的皇家客栈,待正式受封后再搬入官邸,因此要寻人只需要去皇家客栈找就是了。
这客栈就在皇宫脚下,一来一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用。
就在这短短的时辰内,周侍郎已经背冒冷汗,燕伦也暗暗攥紧了玉板。
官入京上朝前,都需要本人亲自出面签下确认品级身份的文书,按理说,纪渊应该在三天前就到国都,配合走这些必要的流程。
可这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却不把这些规矩放在眼里,拖拖拉拉慢慢悠悠,以至于燕伦到现在除了那张画像外都没见过真人!!
如果这个纪渊此刻还没到皇城中,燕伦将解释不清那些文书是谁签的,毕竟人都不在国都,这些文书上的字自然就是代签了。
代签四品以上官员的文书可是大罪!
燕伦不动声色地看了周侍郎一眼,倘若东窗事,周侍郎无疑是会被放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