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亭寒榭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他用内力一下子震飞,摔倒在门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寒月又要上前,不想还没近身便被盛怒下的夙千离一掌拍了出去,只见他嗜血的双目中陡然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杀意:“滚!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闻讯赶来的庄严和南子浔试图联手将他制住,可失控的夙千离哪有这么容易被控制,两个人刚一碰到他的衣袖就被他轻易躲开,紧接着反手就是一掌!
饶是两个人武功不俗,也受不住他盛怒下的这一掌,二人被内力逼得连连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抹咸腥来。
华管家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地朝桓柒问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连一贯冷面的桓柒此刻脸上也带了几分急色:“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根本没办法靠近他给他施针!”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门外,庄严顿时眸中一亮:“燕统领!”燕枭的武功远在他们这些之上,如果他出手的话,或许还有制住千离的可能!
燕枭朝夙千离拱了拱手,低哑的嗓音道了句:“王爷,得罪了!”言罢便要出手,不想突然有一道纤瘦身影挡在他面前——“且慢!”
却是祁辰拦在了面前,只听她道:“他现在情绪已经失控了,硬来的话只会加剧他的抵触心理,对他的病情百害而无一利。”
“你想如何?”桓柒沉声问道。
“我有办法可以安抚住他。”祁辰一字一顿道。
“你也说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会杀了你。”庄严皱眉提醒道。
祁辰不躲不避地对上了他的眸子,定定道:“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言罢她便缓缓抬脚,一步一步朝那个暴怒失控的男子走去。
“夙千离。”她的声线略显清冷,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男子一怔,墨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空白和茫然,却并未对她做出任何攻击的动作。
祁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开口时的语气平静而淡然:“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
“不,不,你们都该死,该死!”祁辰的话就像是突然触碰到了他的那根敏感神经似的,整个人瞬间变得狠厉起来,只见他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手中纤细而脆弱的脖颈,仿佛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其掐断。
“祁辰!”庄严失声喊道,心里的那根弦紧紧崩了起来。
却见祁辰背对着他们的那只手轻轻向他们摇了摇,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感受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祁辰艰难地开口:“夙千离,我不知道你七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可,可你要学会……放过你自己,人活着……总要往前看。”
断断续续地把这些话说完,祁辰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脸色惨白一片,呼吸也越来越微弱起来,夙千离却仍然没有收手的意图。
众人看得心焦不已,在心中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
就在燕枭打算出手的那一刻,夙千离的视线突然落在了祁辰头上的白玉扇簪上,他的神情出现了片刻的怔忡,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松了几分。
头好疼!他猛地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几分,可两种声音拼命地在他脑海里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生生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望着他痛苦挣扎的神情,祁辰蓦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头上将簪子取下递到他面前,轻声唤道:“千染,千染你还记得这只簪子对吗?”
“簪子……”夙千离眸中染上一抹迷离,他喃喃自语道,“是我,是我送你的……”
祁辰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挪开,集中全部精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唤道:“千染,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闻言,夙千离木然地看向她,听着耳边清冷疏淡的嗓音,那双盛满汹涌暗流的幽深眼眸渐渐归于平静,最后缓缓阖上了眼睑,任由祁辰扶着走到了床边躺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脸上皆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明明上一刻还处在暴怒边缘的人下一刻竟然就这么平静地睡着了?
祁辰拉过一旁的被子替他盖上,然后朝众人打了个眼色,轻声关上门退了出来。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细密的汗珠,庄严不由担心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祁辰微微摇头,催眠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而夙千离的潜意识又极为强势,她方才也是险险才将他催眠成功,耗费心神是必然的。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南子浔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催眠术,一种用于治疗心理疾病的常用手段。”祁辰言简意赅地答道。
闻言,桓柒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殷切起来,既然她会催眠术,那千离的病是不是可以……
祁辰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待他开口便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催眠术只能作为治疗的辅助手段,无法从根源上治疗他的双重人格。”
“那就是说你有办法治好他?”桓柒紧紧盯着她问道。
祁辰摇了摇头,坦言道:“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
听罢,桓柒的眸色不禁暗了暗,沉声道:“他要睡多久?”
“最多一个时辰。”从刚才给他催眠的过程中她就现了,夙千离的警惕性乎寻常的高,这种催眠术撑死了能让他睡一个时辰……
桓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一会儿醒来的会是……”
“我不确定。”不过,那个人十有八九不会是千染,因为在他最后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看到了他的眸色,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墨蓝色。
闻言,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祁辰被华管家强行留下来照顾夙千离,其他人都去了偏厅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