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寒月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地答了。
辰时末……坏了!夙千离心里“咯噔!”一下,祁辰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回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揽月楼的情况!
祁辰似笑非笑地睨了某人一眼,然后对寒月道:“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还有,让院子里的侍卫都休息一天吧,今日不用守着了。”
“是。”虽然不明白王妃为何突然要给院子里的侍卫放假,但还是恭敬应下了。
寒月离开后,祁辰不疾不徐地走到窗子边上,伸手在窗台上轻轻摸了一把,看着指尖沾染的油污,低头嗅了嗅,冷笑一声,道:“王爷不如同我说说,这窗台上为何会有炸鸡腿的油渍?”
“这个橙子,肯定又偷吃鸡腿了!”夙千离想也不想地甩锅给某只刚刚被扣了半个月鸡腿的雪狼。
橙子怒掀桌:欺负这样一只善良可爱乖巧懂事的雪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那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同你完全没有半分关系?”祁辰强压着火气同他道。
“嗯嗯嗯!”夙千离立刻点头如捣蒜。
“呵呵!”他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净!
祁辰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了:“你怕不是忘了,橙子是个懒的,它虽然喜欢偷吃鸡腿,但也是在它没吃饱的情况下,而不巧的是,今天早上,我刚给它喂了三个鸡腿。”
所以这件事很明显是夙千离蓄谋已久——先是故意用鸡腿引着橙子打碎了花盆,然后又吩咐寒月不许进来收拾,云竹喜阴喜湿,被大太阳晒了一中午,就算不死也得拖一层皮。
夙千离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夙千离,跟一盆云竹较劲,你说你有意思吗?!”祁辰头疼不已地数落道。
事情已经被挑破了,夙千离索性也不再挣扎,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不喜欢那盆破草。”那语气简直嫌弃得不能再嫌弃了。
祁辰嘴角抽了抽,无奈扶额:“那就只是一盆普通的云竹,仅此而已!”
“可那是夙千珩给你的。”夙千离无比认真地强调道。
祁辰被噎了一下,随即耐着性子道:“从前,我和他是朋友,以后,我和他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别的关系,更何况,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就是因为他人不在了,所以他在你心里永远都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夙千离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和他自幼相识,你们之间相处过的时间比我认识你都久!哪怕是他现在已经死了,程铭一句话就能把你叫过去,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做到不在意?”
祁辰听罢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顿地认真解释道:“第一,我之所以会留下这盆云竹,是因为当初的乔谨之,而非后来的夙千珩;第二,今日去大理寺见程铭完全是因为纪简来找我帮忙,与旁人无关。”
“夙千离,我可以很认真很认真地告诉你,乔谨之只是我曾经的好友,而你,才是那个要同我走完一辈子的人。”
听到这儿,夙千离不禁有些愣住了,方才的那些怨气和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随即眸中划过一抹狂喜,激动道:“辰儿,你……这算是对我表白吗?”
祁辰轻轻扬眉:“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夙千离果断摇头,然后扬声对外面吩咐道:“来人,把这株云竹移到院子里去!”
“哟,现在不吃醋了?”
“笑话,区区一盆云竹罢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夙千离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再说了,把云竹移植到院子里,辰儿就不会天天看着它了!夙千离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真的是太机智了!
祁辰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拆穿他的这点小心思。
忽而想到什么,夙千离神情肃了肃,一本正经道:“但一码归一码,关于你今天无故惹我生气的这件事,你要给我补偿!”
祁辰:“!!!”
惊了,这件事难道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而且明明是他自己乱吃醋,怎么就成了自己惹他生气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儿困,先睡一会儿,有什么事回头再说!”祁辰果断决定忽略他,然后飞快地朝内室走去。
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夙千离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坏笑,是时候弄个小小离出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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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午后,一青衣广袖女子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左手随意枕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皓腕。旁边一道绯红色身影席地而坐,慢悠悠地剥着盘子里的水晶葡萄,时不时地喂一颗到女子口中,顺带擦去她嘴角沾染的水渍。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然而事实却是,祁辰头疼地看着这个一天到晚围在自己身边打转的人:“宫里头那么多事,我瞧着庄严和南子浔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你怎么成天倒跟个没事人似的?”
若只是单纯闲着倒也罢了,可某人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精力简直旺盛到不行,以至于她现在一看到他就觉得腰疼,都快成了应激反应了!
夙千离却是不紧不慢地剥了个葡萄喂给她,一副浑然不放在心上的口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用不着我亲自出马。”
话音刚落,便见庄严怒气冲冲地跳了进来:“夙千离,咱们说话可要凭良心!经此一事,朝中有将近半数的官员出缺,那吏部沈恒愁得头都快掉没了,你跟我说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夙千离用看白痴似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本王又不是大夫,脱这种事该去找宫里的御医才是,再不济就去桓柒那里讨副药,你同本王抱怨有什么用?”
庄严被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气笑了:“夙千离你知道‘厚颜无耻’四个字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