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暖低下头,又闭上眼,深深地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去。
郁千飞再度误解,摆出防御姿势:“有话好说!”
“你今天上班吧?”颜暖睁开眼,看向他,“还有空跟我闲聊?”
郁千飞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都忘了!快快快,赶紧出。”
“我今天休息,”颜暖不再看他,“你快走吧。”
。
屋内终于只剩自己后,颜暖浑身脱力,趴在了餐桌上。
强烈的疲惫感向他涌来,让他睁不开眼。他想,这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
沙是双人的,也不够宽,成年男子睡在上面只得把腿挂在扶手上,还得保持着警惕不能随意翻身,睡不踏实。
人在感到劳累的时候思维总是更消极,更悲观,也更容易烦躁。
当务之急,应该赶紧补个觉。
他站起身来,向着卧室走了两步,停下了。
家里只有一张床,那上面刚刚躺过一个十分讨厌的、此刻他连名字都不想提起的人。
不想睡在上面,肯定睡不好。
想把被子枕头连同床单一起打包丢出家门,再在门口贴一张告示:郁姓男子禁止入内。
颜暖干脆坐在了地上,片刻后自暴自弃般躺了下去。
地板很硬,不舒服,但他不想再动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疯掉的。郁千飞会保持着那样坦荡的亲昵的不知分寸的态度,笑嘻嘻地把他活活逼疯。
除了抛下现有的一切再次逃离,还有什么办法能拯救自己呢?
颜暖在地板上翻了个身,闭着眼,思维逐渐模糊。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那个瞬间,一个荒唐但似乎可行的念头蹦了出来。
他可以给自己找一个的寄托。
一个男人,他看着顺眼的,看他也顺眼的,取向与他一致的,能够与他建立恋爱关系的。
他应该去找一个合适的人,谈一场正式的恋爱。
这不是一件难事,建立稳固的恋爱关系不需要太过火热的情感,就像这世上绝大多数组建家庭生儿育女的异性恋一样,无非是“合适”或不那么合适但可以将就。
颜暖谈过恋爱,不止一次,恋爱时并不会时常想起无疾而终的初恋。他从来不讨厌与人建立稳固的关系。
他的第一位恋人是大学时的学长,虽长得并不出挑,但为人稳重,很有风度。他们会在一起,最大的原因是意识到对方也是“同类”,而之所以会选择分手,则是因为对未来的规划有了不可调和的分歧。
这段恋爱的开始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没有人表白更没有任何仪式,水到渠成。但结束时却是经过一番商议讨论的。双方都认为横跨半个地球未来也不会出现转机的远距离恋爱没有持续的必要,和平又理智地选择了分手。
一切都很体面,直到现在,还能偶尔不带任何暧昧地闲聊几句。
第二段恋爱则要糟糕得多,始于对方的一见钟情死缠烂打,终于对方混乱的男男关系。在察觉到恋人的不忠时,颜暖心中的反感厌恶远大于伤心难过,只想赶紧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