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家人今天中午去世了,”郁千飞说,“叫贝贝,是一只金毛,今年七岁。”
“……”
颜暖收好了碗筷,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女人失态的模样。
郁千飞跟了过来,继续说道:“那狗得的癌症,现得有点晚了,转了几家医院都推荐安乐,最后来了我们这儿。我一开始也觉得救不了,没必要再让它多受苦……”
“后来心软了?”
“我跟他说了我的看法,她当场泪如雨下,说自己跟老公离婚十多年了,没孩子,父母也去世了,贝贝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郁千飞唏嘘道,“她不停地求我,我就想着……要不是试一试吧。”
“手术失败了?”
“当时是成功了的,”郁千飞苦笑了两声,“她高兴坏了,还给我送锦旗呢。结果不到半年,又复了。这次实在没手术条件,送过来用了几天药,没了。”
“……”
“她觉得是我当初手术没做好,骗她,”郁千飞叹气,“她那个样子,沟通不了。”
颜暖看着水槽里的流水,不自觉放缓了动作。
四十多岁,没有爱人,没有子嗣,没有亲人,可能也没什么朋友。
他今年二十七,马上要满二十八了。再过十多年,郁千飞一定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与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了。
到时候的他,唯一的寄托,是不是也只剩Lucky了呢?
Lucky能陪他那么久吗?Lucky离开以后呢?
郁千飞走到了他身旁,把Lucky抱着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又用手扶住,说道:“女儿快,亲亲他。”
Lucky不明所以,脚下站不稳,怪紧张的,不敢动。
“干什么?”颜暖瞪他。
“你现在肯定在瞎想,”郁千飞笑道,“它还能陪你很多年呢。”
“把它拿下去。”颜暖说。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郁千飞把Lucky抱回怀里,“还有那么什么的……珍惜当下,不只小狗,和人也一样,相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颜暖关了水龙头,擦了擦手,接过了Lucky。
“还有就是,别冲动,别给自己留遗憾。”郁千飞说。
颜暖笑了笑:“鸡汤大师。”
“你就说有没有道理嘛,”郁千飞跟着他一起回到客厅,“虽然是宠物诊所,我这些年见过的神离死别也不少了,很有感悟的。”
两人一同坐在了沙上,郁千飞问道:“你们诊所这个周末不营业对吧?”
“嗯,”颜暖点头,“杨若柳告诉你的?”
“正好,我周六休息,”郁千飞说,“我想把我的房间再好好收拾一下,你帮我一起吧。”
颜暖愣了愣。
和郁千飞一起收拾卧室,这是早就已经约好、却又被搁置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