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里惦记的,永远都是这点事。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他侍奉朝熙上朝之时,还不忘小声提醒:&1dquo;陛下晚上可别忘了来。”
朝熙哑然失笑,捏了捏他的脸道:&1dquo;朕知道了,朕哪一次答应你的没有做到?”
空寰红着脸应了一声,这才亲自送朝熙出了寝殿。
待到朝熙走后,登玉才着人进殿侍奉空寰洗漱。
登玉道:&1dquo;早膳已经备好了,殿下要吃吗?”
空寰打了个哈欠,道:&1dquo;本君还想再睡一觉,困得很,你让人把早膳温着吧,本君醒来再吃。”
登玉看到空寰的状态,便知道他昨夜一定得偿所愿了。登玉微微笑了笑,这才招呼着殿内奴才们退了下去。
空寰昨夜舒坦了,这回笼觉也睡得格外安心。
待他醒来,已是巳时一刻,早过了早膳时辰。
登玉一直让人把早膳温着,待空寰睡醒了,才叫人把早膳端上来。
侍奉空寰用膳之时,登玉才道:&1dquo;听闻,陛下让人招了一个会做魔月菜肴的厨子入宫,估摸着,这两日就会来咱们紫光宫了。”
其实御膳房也有厨子会做魔月的一些经典菜肴,比如今日早膳的这味椰汁冰糖燕窝,空寰就很喜欢。
空寰一边慢慢尝着,一边道:&1dquo;其实,本君并非是吃不惯神域的菜样,本君自十二岁起,便专门请了神域人入府,给本君做菜。起初也吃不惯,后来吃了多年,便越喜欢。”
登玉不解,忙道:&1dquo;那殿下为何还&he11ip;&he11ip;”
空寰勾唇笑了笑,看着他道:&1dquo;最难琢磨的,便是帝王心。若是本君对神域菜色那般熟悉,你猜陛下会如何想?本君需得表现得水土不服一些,才不会让人生疑。再者,本君是陛下亲闯月都抢来的,魔月空氏的身份,既是本君的桎梏,也是一把上好的剑,因为它会让陛下对本君心存歉疚。帝王之爱,哪能那么容易得到啊。有了陛下对本君的愧疚,这日子才能长长久久。”
空寰每膳所食不多,那一小碗椰汁冰糖燕窝吃下去,他又吃了点米糕,便已然吃饱了。
空寰指着桌上的菜肴对着登玉道:&1dquo;把这些没动过的菜,都赏赐下去。本君初来乍到,身上又没有银钱,只能靠这些小恩小惠,让奴才们尽心了。”
登玉听闻此言,便凑上前,小声道:&1dquo;殿下,奴才前些日子,已经通知了神都内的各大商铺,她们知晓殿下入了宫,已经着手准备了。”
空寰慢条斯理地拿起手帕擦着手,一举一动,优雅至极。
他缓缓开口道:&1dquo;这事不能急,本君要用钱,也得经过你手。你一个小奴才,若是出手太阔绰,也容易惹人生疑。趁着这个功夫,也正好看看宫里奴才的脾性。登玉,你要记着,做任何事,都要稳扎稳打。再过些日子,本君的陪嫁,怕是也要送过来了。他心性单纯,什么都不懂,还得你多指点。”
登玉连忙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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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朝熙退朝之后,便召了尚书府总领费酒入太极宫议事。
近日倒是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眼瞧着要到了六月,各州府的防汛工作也要提上日程。再则,扬州境内仍有残余寇匪横行,郡守沈氏已派兵打压。
聊完了朝务,费酒这才道:&1dquo;老臣还有一事,要问问陛下的意思。”
朝熙闻言温和地笑了:&1dquo;费老有话直说。”
费酒这才笑了一声,道:&1dquo;原本这该是陛下的家事,不该由老臣过问,只是朝中大臣多关注此事,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跟陛下提起,只能由老臣代劳了。”
费酒话及此,朝熙已然明了其意。
费酒道:&1dquo;陛下已过双十之年,按祖制,这个年岁便要娶正君的。”
太上皇在时,便已经给朝熙定了婚期。
只是后来魔月来犯,婚期推迟,后又遭遇宋启悖逆一事,朝中大臣便没人敢在朝熙跟前提这茬。
朝氏皇族已经连续四朝子嗣稀薄,故而今上娶夫,早日生下嫡子,便是重中之重。
朝熙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眼下,却没有那个心情。
她轻叹了一声,迟迟未表态。
费酒只得道:&1dquo;陛下,听闻宋太傅的儿孙中,还有一位适龄的小郎君,如今正在星辰台学艺,他入宫时,陛下也见过。”
费酒提的这个人,朝熙记得,他是宋启的表弟宋玉,今年才十六岁。
朝熙淡淡道:&1dquo;神域王朝的儿郎,年满十八才可出嫁。若是选定了他,朕还得再等他两年。再者,朕的王君,未必就要从宋氏中选。”
朝熙此言一出,便已有迁怒宋氏之意。
费酒忙道:&1dquo;星辰台还有诸多家世好,年龄也刚好合适的御君。陛下闲时,也可看看名册。陛下娶夫,乃是大事,耽搁不得。”
朝熙只微微笑道:&1dquo;费老的话,朕放在心上了。”
费酒临退出太极宫之前,还是不忘提醒道:&1dquo;以往惯例,从魔月送过来的侍君,需得灌上汤药,方保无虞。空贵君虽是空氏嫡子,与以往来贺的侍君不同,可这汤药,还是不可免的。老臣知道,如今空贵君正得盛宠,可皇室血脉,亦是国之大事。”
朝熙宠了空寰也有段日子了,这段日子,朝熙可从未让空寰喝过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