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船不常说“谢谢”,洗好碗和勺子后,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柴油电机不可能开整晚,炉子也烧不到天亮。
单桥将垫子和铺盖都展开,让叶小船趁炉火还没熄赶紧睡。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天,叶小船累是累,却没有什么睡意。
住毡房,就意味着睡通铺,区别只是在于人多人少。
另一个毡房里住了金岷海四人,而这个毡房只有叶小船和他哥两人。
“哥,你睡吗?”叶小船在被子里问。
单桥拿上军大衣,“我出去一会儿。”
“你去哪儿?”
“前哨班。”
叶小船不吭声了。如果没有前哨班的帮忙,就算单桥就在库塔,最后恐怕也无能为力,单桥去前哨班,自然是感谢对方。
库塔村到前哨班,一来一回也得花不短的时间,单桥回到毡房时,炭火已经快熄了。
叶小船早就将两人的垫子和铺盖放到一起,见单桥回来,就从睡热的被窝里挪去另一个被窝。
“哥,你睡这里。”
我给你暖过被子了。
单桥身上带着明显的寒意,靠近时叶小船甚至闻到了风雪的气息。
单桥躺下时,他就靠了过去,在黑暗里放肆地靠在单桥身边,“哥,你冷不冷?”
“睡觉。”单桥说。
叶小船感觉到单桥语气中的疲惫,不敢乱动了,悄悄伸出手,环在单桥的被子上。
炉火终于熄灭,毡房的温度一点一点下降。
叶小船只得将手收回被子里,捂得暖和了再去抱单桥。
单桥是背对着他的,哈萨克族的被子又厚又硬,他虚虚地抱着单桥,还以为单桥不知道。
在叶小船又一次将手伸出来时,单桥动了一下。
叶小船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听单桥说:“睡不着?”
嘴快于脑,叶小船脱口而出:“有点冷……”
炉火熄灭之后,毡房里确实不如之前暖和,但并没有冷到睡不着的地步。
守边员们都不会将炉火烧到天亮,一是没有必要,二是炭火毕竟是炭火,一毡房的人都睡着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叶小船说完心跳都快了起来。
冷不冷,冷到什么程度,单桥就在他旁边,还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