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金岷海出狱,起初在夜店工作,后来给一家会所的女老板当司机——司机只是表象,在会所工作的人都清楚,金岷海这是搭上“金主”了。
今年,女老板名下的数家公司因为涉丨黑被一锅端,女老板自己进去了,却对金岷海余情未了,硬是左右托关系,将金岷海摘得干干净净,还把唯一一个未受牵连的化妆品公司交给金岷海。
金岷海从犯人、“鸭”、司机,摇身一变成了金总,再摇身一变,成了在远城背包旅行的青年才俊。莫说一同搭车的旅客,就是单桥,也难以第一时间看出问题。
每年往来“有海”的人不计其数,什么身份的都有,单桥不可能去调查每位旅客的背景,只要不在他的地盘上闹事——比如夏天那几个醉汉——他就不会刻意干预。
但金岷海是个例外。
在库塔村,在回远城的车上,金岷海对叶小船热情得过头。
叶小船想跟着金岷海去南城,他必须查清楚金岷海的背景。
气温很低,西北的冷是粗粝干燥的冷,叶小船光着的脚趾头轻微麻。
听单桥说完后,叶小船幅度很小地摇头,揣在卫衣口袋里的双手握得死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他哥在关心他,上次让他等,是为了查金岷海。
如果金岷海正直优秀,他哥就会放他去南城。
玩一段时间也好,展也好,小住也好,落根也好,单桥都不会干涉。
如果金岷海品行恶劣,他哥就不会让他走,继续将他带在身边,纵容他当一个没有用的尾巴。
叶小船缓慢地低下头。
这不是他想要的。
单桥这声“别去”,让他心酸心软又心痛。
他又麻烦了单桥一次。
远城有个习俗——季节转换时要放烟花,阿贵开着三轮车,在院子外面吆喝:“小猪!烟花我买回来啦!快来帮我搬!”
小猪立刻带着好几个男性旅客跑去,“来了来了!”
单桥沉声说:“叶小船?”
叶小船是垂着头的,听到这声唤,用力地闭了下眼,好像这样就能将眼中的情绪揩掉。
抬起头时,叶小船刻意将下巴昂得有点儿高,语气轻松,个别咬字却轻微抖,“知道了,哥。不过金岷海这种东西,整也整不到我头上来。”
单桥没多说,让叶小船把处理好的羊肉都搬出去。
“小船!这儿!”看着叶小船搬肉出来,阿贵挥着手喊:“就差肉了!”
金岷海跑过来,笑得温柔,“给我吧,我来拿。”
说着,就从叶小船手中将肉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