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小雀似乎分毫不怕眼前的男人,反倒兴奋得手舞足蹈。
柏云孤笑意更深,走近,食指碰了碰小雀圆嘟嘟的脸。
小雀追随着手指,想要咬一口。
柏云孤适时收回,瞥向秦轩文,“刚学会说话?”
秦轩文目瞪口呆,脸上浮现出与年龄相符的茫然,傻了半天才结巴道:“小,小雀现在只会说‘爸爸’。”
像要为他作证似的,小雀又拍着巴掌喊:“爸爸!爸爸!”
也不知道喊的是谁。
对小雀来说,“爸爸”只是一个表达欢喜的语气词也说不定。
秦轩文方才在车里出了一身汗,现在颈背又涌出汗,衬衣都被浸透了。
“去换身衣服。”柏云孤吩咐。
他尴尬地左右看了看,想把小雀放进木床,又担心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小雀惹出什么事来。于是犹豫着没动,过了两秒竟抱着小雀往门外走。
柏云孤轻笑,“你带他去换衣服?”
他更紧张了,脑子一乱,说话就欠缺考虑,“您帮我看着?”
柏云孤视线朝木床一指,不容拒绝,“放下。”
他几乎是本能地听令,将小雀放在木床里,手心都出了汗。
“还傻站着?”柏云孤深长的眼斜挑,黑沉的眸子中仿佛有笑意,又仿佛没有。
他蓦地一挺腰背,赶紧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主卧自带淋浴间,他快扯掉满是汗水的衬衣,胡乱用毛巾擦掉汗,套上棉质T恤,正要奔去婴儿房,却被镜子里的人吸引住视线。
居家T恤配西裤,不伦不类;胸膛还在快起丨伏,显然是情绪尚未镇定。
他单手撑着洗漱池,重复深呼吸,直到心跳趋于平缓,表情不再惊慌,才快步朝婴儿房走去。
不到九个月的小孩能站,却站不了多久。秦却双手老实地抓着木质围栏,站着站着就坐了下去,双眼却始终未从柏云孤脸上移开。
孩童的眼眸最是干净,说是纤尘不染也不夸张。
柏云孤站在几步之外,也看着他,目光难说是温柔还是别的什么。
秦却脸上尽是好奇,缓缓伸出手,小小的手指在空中握紧,似乎完全不害怕这个让无数人又敬又畏的男人。
哼哼唧唧,咿咿呀呀。
柏云孤一笑,上前,握住他白嫩的小手。
他眼睛睁得更大了,然后再次咧嘴笑起来。
秦轩文回到婴儿房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心上像是有电流经过——他几乎要认为,柏先生已经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