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诚康与南娟是初中同桌。念书时奚诚康就告了白,两人算是青涩的校园早恋。
毕业后,奚诚康入伍,南娟升高中。长达8年的异地恋之后,升为中校的奚诚康终于娶回自己美丽温柔的媳妇。
他将南娟接到仲城,安置在部队给分的公寓。本想好好甜蜜一番,哪知蜜月尚未结束,就接到了紧急任务。
南娟在机关家属区人生地不熟,xing格腼腆,极少出门,认识的第一个人是言晟的母亲江凝。
那时言伦之还不是政委,奚诚康正是他部队里的一名队长。
江凝知道后对南娟很是照顾,经常邀请南娟来家里吃饭。言家老大言峥还是个小娃,咿咿呀呀话都说不清楚,却一见南娟就开心,老是挥舞着手臂求抱抱。
南娟喜欢小孩儿,没事就帮江凝带孩子,成了言峥半个妈。
几年后,江凝与南娟先后怀上孩子。检查报告出来时,奚诚康在国外执行维和任务,到期之时刚好是南娟的预产期。
两家都很高兴,但没过多久,等待生的喜悦戛然而止。
南娟在怀孕4个月的时候被查出罹患宫颈癌,医生建议放弃孩子,立即进行手术。
但南娟拒绝了。
受自身激素影响,她极难怀上孩子。为了怀孕,她试过各种中西药疗法,最终得偿所愿。
如果这时打掉孩子做手术,她一生都不可能为心爱的丈夫生育后代。
江凝劝过她很多次,希望她至少与奚诚康商量一下。她却哭着求江凝,不要告诉言伦之。
江凝也是母亲,腹中的胎儿正顽皮地踢着她的肚子。
她最终选择了陪南娟用生命等待孩子,后来也承担起了逝去友人为人母的责任。
南娟被现患有宫颈癌时尚未到晚期,若及时手术,xing命理应无忧。但决定保孩子后,她只能接受保守治疗。
怀孕后期,由于大量营养的摄入,肿瘤疯长,急转入晚期,甚至出现了大出血现象。
医生只能提前取出胎儿。
奚名是个早产儿,他的母亲忍受着日夜不休的痛苦将他平安带到人间,尚未听见他的第一声啼哭,就静静合上了眼。
世上的癌症母亲并非她一位,有的人很幸运,母子平安,有的人却很不幸,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未换来那一眼。
第一眼,最后一眼。
但不幸的女人,却是幸福的母亲。
南娟闭上眼的时候,嘴角挂着世上最柔软最温qíng的笑。
奚名身子极弱,甚至不会哭,安静地待在育儿箱里,仿佛随时会随母亲一同离开。
那时江凝已经生下言晟,大胖小子一个,哭声震天响,与奚名完全是两个极端。
奚诚康从战乱之地回来,抱着孱弱的儿子,哭得无声无息。
江凝将奚名接到自己身边,视若己出。她奶水不多,而言晟又格外能吃。
如果喂了言晟,奚名就得饿肚子。
江凝一件一件收拾着南娟做的小衣裳小鞋子,泪如雨下。
言晟出生1个多月就断了奶,因为只有他一半重的奚名更需要母rǔ。
言伦之买了很多小孩儿的衣服,江凝将它们与南娟做的小衣裳混在一起,一半给言晟,一半给奚名。
两个奶娃冬天抱在一起打呼,夏天挤在一张凉席上打滚。能走路之后,言晟天天牵着奚名在院子里跑,几步就要摔一个跟头。
每到这时,小大人言峥就会从屋里怒气冲冲地跑出来,一把抱起奚名,一脚将言晟踹在地上。
小孩儿摔不痛,言晟拍拍屁股跳起来,伸着rou嘟嘟的爪子喊:&1dquo;还给我!”
&1dquo;不还!”
&1dquo;还给我!”
&1dquo;不还!”
&1dquo;名名是我的弟弟!你还给我!”
&1dquo;又不止是你弟弟!”言峥笑,&1dquo;也是我弟弟!”
&1dquo;我不管!”言晟奶声奶气地吼,&1dquo;他喝了我的奶,就是我的弟!”
江凝在一旁浇花,听得直笑。
言晟断奶时还小,根本不记得,但后来言伦之抱着两个宝贝玩,感叹言晟没怎么喝母rǔ还长得这么壮,奚名喝了却那么瘦小。
言晟就记住了,非说奚名抢了他的奶,必须当他的弟。
到上幼儿园的年纪时,言晟成了小班的老大,但奚名只能待在家里——身体太差,隔三差五生病,病危通知书都被下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