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馨兰一惊,“为什么?怎么回事?”
江欣月平静地把当时的情况和江馨兰复述了一下,说道:“危难面前可见真心,婶娘这般做真是让人寒心。”
江馨兰蹙眉迟疑了片刻,轻声道:“生死关头,做出自保也是人之常情。”
江欣月被气笑了,她自穿越过来至今,一直唾弃原身恋爱脑害了江府一家,虽然对江馨兰没有多少姐妹情谊,但还是十分敬重她的,否则也不会帮着江馨兰悄悄解决了乔君生,拿回她的肚兜。
她知道杨氏平日里宠爱她多一点,但此刻听到江馨兰说出这样吃里扒外的话,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缓和了语气说:“我还记得八岁那年与二姐一起出去赏花灯。”
江馨兰刚刚涌上喉头求情的话被这句话给憋了回去,她强笑道:“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江欣月感慨道:“当时若不是我任性,非要那个兔子花灯,非要姐姐解灯谜,后来摊子生大火时,我们也不会失散,差点害得姐姐被坏人抓走了。”
江馨兰似想起什么愉快的回忆道:“是啊,当时如果不是遇到毅表哥,真的难逃此劫。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呀就不要在想这些事情了。”
“怎么可能忘记呢?今日见到杨家表妹,忽然想起姐姐也是这般年纪时,京城的未来姐夫家里来下聘,姐姐不开心,躲在房里哭了好久,说想见见朋友散散心。”
江馨兰脸色一僵。
江欣月假装不知,继续道:“我为了让姐姐开心,就让丫头们找到了一个狗洞,帮姐姐逃出去见朋友。可是我的丫头后来还是不小心在娘面前说漏了嘴,害得姐姐去跪祠堂,膝盖都在肿了。”
江馨兰彻底绷不住了,眼睛一红落下泪来:“妹妹…我…”
江欣月继续义愤填膺恨恨说:“那时我也被娘罚去抄书,抄了三天三夜,那几天我就想,这不公平,如果真的是姐姐的好朋友,知道姐姐不开心,应该来府里看姐姐啊,为什么要姐姐爬狗洞跑出去呢?明知道这样对姐姐不好,事后倒霉的是姐姐呀!”
“不…不是这样的…”江馨兰拭着眼泪,摇头解释:“他有苦衷,不能怪他。”
江欣月目光越来越冷,语气依旧温婉轻柔:“是啊,姐姐刚才有句话说的不错,生死关头前,人都是为求自保不择手段。这就是杨家人的苦衷。”
“三妹…”江馨兰试图想为杨家人说些什么,但望着江欣月漠然冰冷的目光却说不出口。
江欣月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问:“姐姐,娘身为杨家嫡长女,多年来与杨家疏离了关系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海山有自己的立场坚持,不想卷入朝堂后宫的党派角逐。
“我知道。”江馨兰擦干眼泪说道:“但他有自己的抱负,他和杨家人不一样。”
三妹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她也不再隐瞒。
终于说到正题了,“姐姐莫忘了那时你与张府不过是娃娃亲,如果那人真的想娶你,早已在张府下聘之前,来江府提亲。”
江馨兰秀美的脸庞渐渐苍白。
江欣月俯身在她耳边轻轻笑道:“就算是如今,男未娶女未嫁,爹娘都是开明之人,绝对不会强迫二姐去攀附权贵,只要他拿出足够的诚意,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
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她抓住江欣月的手:“妹妹说的是真的吗?”
江欣月本来以为这二姐深居简出木讷寡言是本性,原来心里藏着那么多事。
前世里抑郁而死也是正常了。
江府的恋爱脑女孩,原来不止原身一个…
“只要他足够诚意能打动爹娘,妹妹我就会请安王殿下为你们俩当说客,让爹娘同意。”
对不起了,如果你的真心和期待不曾被狠狠拽下过地狱,不曾被人狠狠践踏,就不能重生,一辈子活在对方的阴影里痛苦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