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想通了,为什么还要深夜去见他,为什么要求个明白,她不甘心什么?
是她自找苦吃,是她自取灭亡,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就在她扬起簪子扎进心脏那一瞬,屋中烛火倏然熄灭。
‘啊…’她忽然被摔在了地上,而那个男人却已经倒在了床上。
屋中立刻响起了床帏激烈的碰撞声,男人的闷哼声…
屋外几个守卫相互一眼,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明悟表情,邪笑着说起了浑话。
江馨兰被人紧紧捂着嘴巴,泪水滂沱而下,“嬷嬷?”
柳嬷嬷自小与青嬷嬷同出师门,身上同青嬷嬷一样,有一股清冽的草药气味,又是从小抱着江家姐妹长大的,江馨兰对这气味十分熟悉,万念俱灰的心情瞬间重燃希望。
“不要怕,他死了。”柳嬷嬷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二小姐,先委屈你上床,否则外面的人会怀疑的。”
——
杨毅一边听着管事禀报花月楼的账目,一边听着隔壁传来传来裂帛之声,和少女哭泣挣扎的声音。
心头莫名的快意。
几个月前,当他从乔君生嘴里得知江馨兰已被这头蠢猪给拱了,是不信的。
直到乔君生拿出那片肚兜,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兰’字,才不得不信。
他十分愤怒,怒的是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被乔君生这种垃圾脏了身子,
屈辱的是,这个女人还装作一副什么事都不曾生,痴情不悔的贞洁烈女样儿!
难怪他奉家主之命来勾搭她的时候,怂恿她私奔的那一刻,这女人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怎么能不答应?
都没了清白了,还怎么嫁到张家去?
也只能从了他这个冤大头了!
何其可笑,如此可笑!
若乔君生没有告诉他,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感动她的垂怜呢!
管事的说完了账目,恭敬立在一旁看了眼坐在太师椅上满眼笑意的新东家,说:“公子爷,这姑娘一会儿怎么处置?”
一般来说,开了苞的良家女子直接沦为三等花奴,没有什么身价可言。
但他为人精明,看得出公子是在泄愤呢!
果然,只听杨毅说道:“毁了脸,送去娼街。”
“啊?”精明如老管事也是愣了一下,这姑娘看着容貌上佳,能来不少银子,若是去了那条街,未免太廉价了。
因为娼街是暗巷,虽然也是花月楼的地盘,可只是按月跟那些暗娼娘们收份子钱,别的生死与花月楼无关。
而去那条街找乐子的都是码头搬运工、马夫之类的贱民,这般娇嫩的花一旦进了这条暗巷,没几天就会被作贱死了。
杨毅似乎看得出掌柜的惋惜,淡淡解释了一句:“这女的身份太脏,留在花月楼糟蹋了好地方,扔到那里面派人看着,死了就烧了,别扔乱葬岗。”
管事的听出了猫腻,连连点头应是,拿着账册退了出去。
杨毅看了看西洋沙漏,时间也差不多了,得赶回法华寺。
忽然听门外的护卫说:“公子,有小丫鬟求见公子,说是红娘让她过来的。”
杨毅皱了皱眉,这红娘和管事都是人精,也是他一手提拔的帮手,今日前边确实热闹,但也不至于摆不平,莫非有什么别的事情?
他又看了眼沙漏,不耐烦道:“叫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