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珏盯着她利落下手的刀法,微眯起眼审视了她一眼,心中的疑惑愈来愈大,若是寻常女子踩着蚂蚁蟑螂都会吓哭。
这江府小姐竟然眼都不眨地下刀剐肉,“江小姐可知,如果王爷有个好歹,江府都要陪葬!”
他冷冷道。
江欣月没看他脸色,她最清楚他们心里怎么看她的。
“我很清楚,如果不及时医治让毒渗入心脉,王爷死路一条。到时候要陪葬的不止江府,我劝你最好听我的去做,抓不到凶手你们王爷迟早死在回京路上,我这王妃也要陪葬!”
说罢往魏祯嘴里塞了一团锦帕,直接厉声道:“兰草,进来!”
莫珏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马车去安排了。
谁都不知道江欣月此时手脚都是僵冷颤的,以前演戏光是看到化妆师做出来的伤口都会令她害怕恐惧不忍直视,
如今两世为人竟然要亲手实战演练一遍,谁能理解她内心的阴影面积?
她也不想啊,可是她至今为止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让家人好好活下去,不想那么容易就英年早逝啊!
反正看这魏祯满身的陈年旧伤想来也是个糙养的,这点痛感一定能熬过去!
但人非草木,再怎么皮糙肉厚的人被人剐肉放血都会有反应,魏祯痛苦地皱起眉头整个身体在剧痛中颤抖了起来。
“按住他!”虽然有点心疼,但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小姐…王爷不会死吧?”兰草颤颤巍巍地依照吩咐按住魏祯痛苦扭动的身躯,一张清秀小脸几乎比伤者更扭曲痛苦。
自家小姐变化也太大了,不仅主意大,连割人皮肉都不带眨眼的,简直像换了另一个人。
如果小姐把王爷给治死了,她也是命绝于此。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她只能拼命祈求老天爷帮帮小姐,救王爷一命。
不消片刻,江欣月成功取出了两寸长的毒针,随手丢在桌上,替他清理伤口。
“行了,把药碗拿过来。”
兰草颤着手捧着一盏盛满殷红汁水的药汁,紧张地盯着魏祯的脸色:“小姐,王爷的脸色好像没那么黑了!”
江欣月也松了口气,毕竟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决心。
她将魏祯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扶靠在她膝盖上喂药。
也许是余痛未销,魏祯牙关紧咬,这宝贵的灵草药汁小半碗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江欣月心疼地不行,这药汁可费手劲儿了。
想着用匕撬开他那张嘴又觉得太残忍,好歹人家也是为了救她才弄成这样。
“魏祯,你把嘴张开,喝完药就不疼了,听话!”
然而往日那张清风朗月的俊脸此刻血色全无,紧紧闭着嘴巴没有半点反应。
“你也知道我坏得很,如果你这会要是死了,我们江府也逃不出责罚,我不如找个地洞把你埋了,让你消失在这人间,谁也找不到你!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去云游了!”
魏祯似乎听见了什么,微微蹙起眉头,嘴角动了动。
江欣月赶紧掰开他的嘴,却还是喂不进去。
“可恶。”江欣月急了,这药不喝,清不了血毒,补不了元气还是白搭!
她俯身狠狠咬了一口魏祯的嘴唇。
魏祯吃痛闷哼一声,微微松开了牙关,说时迟那时快,江欣月猛灌一口药在嘴里再次俯身送进他嘴里。
一旁的兰草看地满脸羞红,紧张地捂着眼睛下意识帮两人挡住了车门,生怕有人进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