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多啊,想来那三郡的百姓当下已全部安置妥当了吧。”
秦渡说这话时语气中已染上笑意,但是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沈言打量着殿内的众人,按照站序,前面四位应该分别是左相、右相、御史大夫、还有太尉。
右相与穿着铠甲的太尉倒是好区分,剩下那俩,他无甚印象。
不过他现有一人在此时竟露出一丝轻笑,好像接下来有一场好戏一般。
沈言视线往后移了移,看到盛南官员中有几位互相递了个眼神,随后他们先后出列,突然跪地开始哀嚎。
“求陛下摄政王明察,下官们都是被逼的!”
见那三人跪地叩,小皇帝看向秦渡,随后对着下方三人道:“说清楚些。”
打头那人开口,声音颤抖道,“多年来,我等被右相逼迫利用,不仅克扣朝廷给百姓的恩政,还大肆增收赋税,所收增税都要交给右相!若我等不从,便会对我等亲眷下手!”
右相一听,顿时气得全身颤抖,他站出来指着三人骂道:“一派胡言!老夫何曾做过!竟敢在朝堂之上污蔑老夫!”
秦渡轻笑,开口吩咐道,“来人,拦下右相,本王倒想听听他都干了些什么。”
殿内的黑甲卫将右相拖到一侧,沈言却开始皱眉,总感觉哪儿不太对。
方才告状那人见右相被拖开,叩继续说道:“求陛下摄政王明鉴,此次的赈灾银,我们三郡合计收到的还不足四百万两!”
四千万两缩水成四百万两,朝堂众官员顿时惊呼出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可,我等迫于右相淫威,不敢声张,只得号召当地富商以及拿出自身积蓄来安抚受灾百姓,为不负皇恩,我们还是让受灾百姓吃饱了饭,睡好了觉。。。。。。”
“哦?你的意思是说,即便少了那三千六百万的赈灾银,你们还是尽全力安置好了受灾百姓?”
秦渡支起右臂靠在把手上,手背托着头低笑着质问,对方诚惶诚恐地叩道,“这都是身为父母官该做的!”
沈言低眸,好家伙,狗咬狗?
那么,这些人又是受到谁的指使,与方才大殿上偷笑那人是否有关。。。。。。
半日下来,原本的计划是挖出右相埋在下方的根须,结果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右相讨伐大会。
盛南十郡,大小官员来了近百位,除了灾情区三郡外,其他各郡也纷纷加入了右相的讨伐大军中来。
察觉到秦渡身上四溢的怒气,沈言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嘴型示意他,莫要动怒。
右相入狱,不仅是因为朝堂之上各官员的指认,更是因为秦渡前几日已经搜集到他结党营私克扣赈灾银的罪证。
同时,一同入狱的还有与右相沆瀣一气掌管天下财政税收的治栗内史,以及掌管山河湖海税收和制造业的少府。
事情的展已经偏离了沈言一开始的预料,今日朝堂上指证右相的这些人,一边想着扳倒右相,一边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当真把摄政王与小皇帝当傻子糊弄,殊不知秦渡早已知晓灾区的真实情况。
午膳后,秦渡独自来了狱中,远远便听到右相在放声大笑。
他走上前,却见那个疯子突然扑上来,圆润的胖手抓住监狱的铁栏杆,疯狂摇晃起来。
“哈哈哈,老夫败了!多年筹划老夫竟然败了!”
秦渡蹙眉看着披头散之人,薄唇轻启,冷声问道:“上官庆,前残月许家女为何会变成你的女儿,你究竟与残月余部有何勾当!”
“勾当?”
上官庆突然瞪大眼睛,他盯着秦渡又开始放声大笑。
“局中人!老夫不过是个局中人!秦渡,你不用得意,老夫败了,你也胜不了!
哈哈哈,你比老夫更可悲!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上官庆就像疯了一样开始撕扯自己的头,俨然一副傻子作派。
秦渡看着一切,眸底染上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