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充斥着沈言的鼻腔和大脑,明善的身形不高也不强壮,按理说沈言完全可以扶稳。
可此刻,他却觉得这个身躯有千斤重,重到他根本就扶不动,只能抱着怀里的人慢慢跪到地上。
二狗也好,明善也好,沈言其实对两者的感情都没有很深。
可是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便因他而死,沈言并非草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围观的百姓们见此,先是安静下来,随后高声呼喊,表示射的好。
甚至有人要求射箭之人再来一次,最好将那残月余孽也一起射死。
人群后方是皇城护卫,领头那人便是前段时日刚上任的林落。
方才之事乃意外,可林落却轻轻扬起嘴角,内心也如那些百姓一般,恨不得残月小世子立即死去。
“林中尉!本王让你做好周围的防卫检查,为何会出现纰漏!”
林落端坐在他的骏马之上,身后呵斥声还未落下,便探来一柄长剑,自他耳后刺来,重重落在他的左侧肩膀上。
秦渡周身怒气冲天,方才若是没有明善,他的言言岂不是。。。。。。
“为何!”
对于秦渡的雷霆之怒,林落只冷漠道:“敢问摄政王,他不该死吗!”
秦渡握紧手中剑,冷笑道:“他该死,那你违背本王的命令,便该活吗!”
林落迎着秦渡的冷意,继续反驳道,“十年前,兄长与先帝出征,结果死在那场算计里!今日就算要我死,我也不想就此放过那残月余孽!”
“摄政王息怒!”
顾清然乘马车而来,还未待车停稳,他便跳了下来。
结果落地时崴了一下,他面色一白,忍痛继续疾走到秦渡马侧。
他行礼道:“王息怒,林中尉向来秉公执法,对于命令更是严格遵守,想来是有人钻了空子,才使得出现纰漏。”
林落看向为他求情的顾清然,阿然好像崴到脚了,阿然自小便稳重,方才却为了自己乱了方寸。
想到这里,林落心情又好了不少,甚至嘴角都轻轻扬了起来。
秦渡见此,抬脚将人踹下了马。
林落肩膀率先摔地,一只脚还被卡在马镫上,顾清然急忙上前,见林落还在那呵呵傻笑,他顿时脸黑下来。
直接上前甩了他一巴掌,见他变得委屈巴巴,顾清然转身对着一脸怒气的秦渡跪地道:
“王当知林中尉为人,他断不可能做出违背命令之事,还望您给他一次机会,此后臣定然会好好教导他身为臣子的言行!”
秦渡看向王府门口那个无助的身影,他的手紧紧握起,此刻,还不能出手。
秦渡骑马离开,顾清然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后,脚腕处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林落脱下靴子才得以将脚抽出,他走到顾清然身侧,蹲下身,不顾对方反对,直接将其鞋袜脱下,只见那白皙纤细的脚踝已鼓成馒头大小。
“阿然,我带你去医馆!”
顾清然冷着脸,他推开林落的手,抬手对着林落的脸颊又甩了一巴掌。
脚踝的疼痛已使他满头大汗,他咬着牙呵斥道:
“你是想让伯父伯母再一次白人送黑人吗!摄政王既设局,可见他待那位极其不同,你为何非要上赶着送死!”
察觉到顾清然气急,林落立即垂头道歉道:“阿然,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了,我先带你去医馆。”
林落俯身便要去抱顾清然,顾清然再次将他推开,他有气无力吼道,“你去继续当值!摄政王要将人送去牢狱,这一路你好生护送,莫再出什么幺蛾子。”
顾家小厮跑来扶顾清然,林落对于顾清然的教导连连点头。
“还有!若不想伯父伯母为你忧心,人送到后主动去领五十军棍!”
“好,阿然,我都听你的。”
顾清然胳膊架在两个小厮肩头上,见林落还愣在原地,他再一次吼道,“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