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王翦才沉声开口。
“我大秦自是强盛无双。”
“怎么说?”
赵渊挑眉。
“文有左相右相和诸位大人,武有我大秦士卒百万,铁血军勇无双。”
“而陛下更是英明神武,威伏四海,统御各方,无有不服,如此之大秦,岂能不强。”
王翦轻笑,目光灼灼,问道:“左相此言何意?”
“将军所言极是,可为何如此平定之天下,还有人敢图谋不轨?”
“将军可知,此番我平叛,却现这些意图不轨之人中,占多数的竟非平民百姓,其中以韩魏之余孽最多。”
“这群人一直视秦如仇寇,实在是该杀。”
赵渊冷哼,面上泛着冷色。
“他们恨秦毁其家国,此间恩仇,无法消解。”
“而如今大秦之疆域,六国之余孽甚多,你当如何?”
王翦叹息,他自然也明白,这是无解的。
除非大秦毁灭,亦或者历经几代人的磨合,否则这种恩怨,根本消解不了。
“依本相之意,其实很好解决。”
“何解?”
“杀!”
“凡六国之余孽,不服教化者,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
“总之,有多少杀多少!”
“宁错过,不放过!”
“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这一刻,赵渊气势汹汹,看上去狰狞至极。
王翦勃然变色,他如何也没料到,这位左相看着文质彬彬,竟然杀性如此之大。
关键是,六国余孽何其多,牵扯的又岂是简单的恩怨?
就拿如今朝中的大臣,还有昔日六国旧臣呢。
更何况,很多如李斯之辈,师从当今贤者博士,这些人很多也非秦国之人。
念及至此,他忍不住摇头道:“杀子不妥。”
“这些余孽,陛下何尝不知,可若简单杀之,天下君子悠悠之口,如何评价?”
“而且这些人牵连甚多,全杀了,陛下又当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王翦也是深深叹息,满是无奈。
牵一而动全身,比如旧魏国之臣,如今大秦就有不少,杀了一个,其他人怨恨更大。
一旦各地都因此而乱,哪怕大秦甲士无双,也镇压不过来。
天下悠悠之口堵不住,接下来,就是彻底的大乱了。
“老将军想错了。”
“何来天下悠悠之口,不过是不思报国,又才华短缺,却又贪婪成性的读书人妖言惑众罢了!”
“自周之后,诸侯相争,纷乱不止,有圣人游说诸国,有各位先圣意图教化诸方,所图为何?无外乎天下安定,四海靖平,天下井然有序,百姓安居乐业,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如今,明明天下已经平定,陛下也已轻徭役,减赋税,使民有所食,使外地不敢犯,这何尝不是圣人们向往之大世?”
“陛下已经一统天下,达圣人之期许,这些士人君子,若尊师重道,该如何作为?不是应该辅佐陛下,治理一方,依秦律,为我大秦出力吗?”
…。
“为何这群叛乱之余孽,不见读书人讨伐?为何!”
“难道孔圣人只教了他们如何报仇,而未教他们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吗?”
“尤其一些口中高喊之乎者也,却野心勃勃之辈,他们怎么敢的!”
“这群垃圾,我看是书念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说着之乎者也,实则满脑子男盗女娼,自私自利,实则也是该杀。”
“杀了反而天下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