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皎月虽然现在很想拉住朱云云,啪啪给她两个耳光,再掐着她的脖子摇摇摇:“剩下的话呢,八卦说一半真的很让人恼火啊!我最讨厌这种八卦说一半的请你把下半段说完行不行?!”
但是龙皎月只矜持的抚平了裙摆的最后一个褶皱,用“掌门看破一切の眼神”温柔淡淡的笑道:“嗯。”
三司殿里,龙皎月一边矜持的抚着自己的裙摆,挺胸抬头,展现着自己的淡淡の笑容。那偌大的金殿里,四周都是白蓝色校服的弟子静静站立,总共数十来人,身形皆是高挑俊逸,其间间或有两三个女子,如同铁骨剑光中的一抹和煦微风。
最上面是一张金座,前面摆着的案几上插了一枝嫩柳。两旁则是客位,几位龙庭世家派来的外戚正坐在上面,与金座上的沈望山谈笑风生。
两个小白衣圆团子立在沈望山身后两侧,一左一右,圆润可爱,却都是闭着眼睛的。
世尊会见龙庭世家的外戚,这等场面不是朱云云这样的小弟子能进来的。在场充场面的诸位长流弟子,估摸着要么就是长流三司殿下各派的席大弟子,要么就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一想到在场的大多都是席弟子,龙皎月就按捺不住了。她往那边裙摆涌动的地方望去,正巧遇到白芷望过来的目光。
白芷站在那两个仙姝之间,容颜依旧是温柔,但在和龙皎月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她似乎微微怔了一怔,再将眼神挪到了她的白蓝色校服的领口处,眼底暗光一涌,目光说不出的冰凉。
龙皎月正在用眼神表达,姐,姐,我错了,我真没想抢你的位置。你看我也没戴这三色龙鳞石啊,姐!姐!
可惜白芷已经迅的挪开了眼睛。
龙皎月心里长叹一声,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面前几个外戚见到这脾气火爆的嫡小姐,都赶紧站了起来。沈望山也微微起身,点头朝她微笑道:“皎月,来你三伯那里吧。”
龙皎月一时心情郁闷,没大听清。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她啊了一声,说道:“啥?”
四周的外戚皆是殷殷的望着她。沈望山微笑道:“你往日里就和你三伯关系要好,怎么,你不愿意去坐你三伯旁边吗?”
龙皎月呆住了,三伯?三伯?
她迅分神看了看那几位外戚,个个皆是不惑之年精明干练的模样,几双眼睛锐利的可怕。
三伯,三伯,我tm怎么知道谁是我三伯啊?这看眼神吗?是看哪一个眼神像是和我关系要好的吗?
龙皎月的脊背上突然爬上一阵冷寒。
这些外戚望着她的目光,如刀如剑,细致入微,锐利可怕。她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眼神,都像是被人仔细小心的拆解着,再输入他们的脑海中,寻找与往日真正的龙皎月的不同之处。
这些外戚,这些大伯二伯三伯x伯,真的是龙宗主派来关切爱女的吗?或者说,还是来想来弄明白,自己这个疼爱的嫡女儿,是否被夺舍,是否被人换了包?
而且,龙皎月往日里桀骜不驯刁蛮任性,喊了自己父亲好几年老匹夫的人,真的能和一个外戚中的伯伯要好?
尼玛,这是要干嘛?
难道我秦jú苣顶着龙皎月的壳子,没有体现龙皎月一个纨绔子弟应有的本性和觉悟,不在在山上大吵大闹,反而过于安分,引起了这亲爹龙宗主老人家的不满?
爹!我这么老实反而碍着你了是不?你这找外戚上了长流来认我真假,你这也忒阴我了吧?!
秦jú苣心中思定,反手就把腰上的鞭子给抽了出来。
四周外戚犹自镇定,沈望山却不解道:“怎么了,皎月?”
龙皎月撕破脸准备露出泼皮相了,四周的外戚的脸却突然幻化成了一滩山水画一般的墨色。龙皎月一惊,环顾四周,三司圣殿还是三司圣殿,但坐在椅子上的几个外戚的脸却稍微有了些变化。
一个中年的虎目男子笑道:“我还以为二侄女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活泼。”
他的眉心有一道疤,从眉间横贯左脸,声音格外慡朗。旁边有一个鹤老人回道:“倒也是,这丫头就被他爹惯坏了,估摸是见了夫家,学了些收敛。”
几位自顾自话的叔叔爷爷们,请不要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把那么一场关于我生死存亡的考核给说成了对我活泼可爱调皮捣蛋的回忆,你们刚真的差点把我活活吓死啊好吗?我拿出鞭子是准备拼死一搏了好吗?
如果我刚刚真的是乐呵呵的回一句,那行我去三伯那儿或者是三伯是谁,我猜那龙庭世家的绝学九天引雷决就直接砸在我身上了好吗?那个东西直接就能把我打得魂飞魄散啊你们以为我真不知道吗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几位外戚一阵打圆场似得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一阵呵呵哒,龙皎月手心不再出汗。不过,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按照龙皎月的性格,如果现有人试探自己,应该会生气,应该会飙,但现在呢,她该怎么办?
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摔脸走人吗?还是乖乖留下来,听这些外戚和沈望山围绕着她开大会作研究报告?甩脸走人,会不会打了沈望山的脸,丢了整个长流的面子,吸引更多的仇恨值?
沈望山兀自站起来,看神情阴沉不定的龙皎月,像是何事佬一般温和道:“皎月,你过来罢。世伯他们只是逗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