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者一边骂着孽徒回来再收拾你,一边满嘴的哪里哪里龙师尊莫要介意,自己还把她引到了门边。两个弟子也跟着出来,一路送着她出了门。
那尊者站在那灯火摇曳的西厢院,只朝龙皎月点头道:“那徒儿脾气古怪的很,龙师尊莫要在意。”
说罢,他便抬头看了看天空,只朝龙皎月慎重道:“夜已深了,要不为尊派两个人送龙师尊回仙姝峰去?”
龙皎月本想拒绝,却转念一想,只是答应了。那两个弟子便不再多言,只提了灯笼,走在龙皎月面前,替她照着灯火。
龙皎月跟在后面走着,这两位弟子也不多话,只默默的提着灯笼。等到了白玉石阶的地方,龙皎月只站在那里,朝他们点头示意,淡淡道:“仙姝峰已经快到了,便送到这里吧。”
仙姝峰是长流mm的聚集地,长流律例里自然有条规,说男子不得随意进出此处,更何况是两个外府弟子。那两个齐云府的提灯龙套弟子自然明白,只点了头便转身走了。
龙皎月往白玉石阶上踏了一两步,身影如惊鸿掠影一般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旁侧的竹林中。
那提灯的两个弟子看她上了山,没了踪迹,这才放下心来,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龙皎月垂着袖子,从旁边的竹枝上扯了一片青绿色的嫩竹叶,只一道青光滚过,她将那叶子放在手上,整个人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刚刚北陵城那话她是没听明白,可那尊者的模样和那两个弟子对试的眼神,绝对是有鬼!北陵城要么是被胁迫着不敢说话,要么是在那尊者面前就不敢跟龙皎月说话。不然照着今早上北陵城那尿性,他要是见了龙皎月,不该一下从床上扑下来要死要活的嚷嚷着要弄死她么?
他们西北齐云府有什么东西好藏着掖着的,这大半夜还要装一场师徒相爱同门和睦的戏?而且还非得不让北陵城和她说话?
话说现在北陵城现在也好歹是齐云府的上门女婿,这顺风顺水的现况还不是拜她龙皎月所赐?她龙皎月到底哪个地方惹到了他?不然北陵城今天怎么会在白玉擂台上说出那种话来?
龙皎月一念打定,只使了一叶障目的法子,往那山下西厢房去了。
这刚去过一次的别苑房间虽然是记不得,可刚她在那房间里洒了点忆踪粉,这种香粉只有洒下的人或者法术高深的人才能嗅到,如今她只要沿着那香味,便可以追到北陵城的房间,再和北陵城坦诚相对秉烛夜谈一番。
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让这北陵城如此恨本jú苣?难不成是北陵城天性扭曲,杀戮就是恩情?
这也不大科学吧?
龙皎月沿着那路往山下走去。这一叶障目的法子好是好,但是缺点还有一个。一旦比龙皎月道法高深的人只需稍微注意,便可以看见她,要么就是越光之瞳这种无视天下所有法术屏障的人皇族天赋异禀,在她们面前,识破一叶障目的障眼法,简直就毫不废吹灰之力。
不过现在也没有哪家大神在这里瞎逛吧?至于那个尊者,避开他不就完了?难道这么晚他还得去北陵城房里?
龙皎月刚走下白玉石阶,只朝着那来云峰西厢房的小径快步走去。殊不知她背后,白露从竹林中拐出来,一双清亮的瞳孔正闪着冰雪通透的光。
那天底下冠绝八荒的障眼法第一杀器,越光之瞳,正在白露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脸上闪着莹莹的光。
这么晚了。
她手里拿了把青竹骨的油纸伞,只朝着师傅那抹淡蓝色的影子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笑。她今晚回了仙姝峰,还没来得及问一问今日那雷霆一战和北陵城的事情,话没说上两句,师傅便匆匆走了。
如今她想着山上寒露深重,恐她晚归,衣袖会沾了露水,才来这仙姝峰下等着。没想到师傅这回来一趟,还没有踏上山门,便又使了法术隐了身往那来云峰去了。
真不知那来云峰有什么好!值得师傅冒着这么凉的月色三番四次的跑。往日里,如今这时候她和师傅早该歇下了不是?她倒要看看,那个北陵城有什么能耐,让师傅这么念念不忘夜不归宿?
龙皎月在前面哪里知道身后早就跟了个鬼魅般纤细飘逸的白蓝色影子。她隐了身,只沿着那香味往北陵城房里去。
远远的,那香味倒是越来越浓了。龙皎月才走到一处流水回廊,便听到从不远处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威严而冰凉的呵斥声:“把这个地板全用水清洗一遍。”
卧槽!清洗地板?她刚撒的忆踪粉被现了?
听那声音,年纪不大,貌似是刚刚那两个龙套弟子里其中的一个。按照大人物身后跟着的也不是什么小人物的绿丁丁定律,龙皎月猜测这个龙套弟子应该是一个身份比北陵城高的大弟子。
龙皎月一侧身隐进了旁边的花圃里,只弓着腰躲在那微微散着甜香的白色玫瑰丛后。
这忆踪粉被现了,那这里肯定是有道行比她高深的人在,尽管是使着一叶障目的法术,但还是躲入玫瑰花丛里遮挡住自己的身形更有安全感,毕竟夜访别人家(借宿)的庭院,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枝叶灼灼间,龙皎月透过玫瑰花枝叶间的fèng隙观察着那房间里的动静。那边房门打开了,一个弟子捧着一盆水出了来,那个刚呵斥着人的声音还在房里响着,只带了些冷嘲热讽道:“陵城师弟可真是有能耐啊,原来和龙师尊还真能攀上那么一两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