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知秋两人原本是文家的下人,幸得老爷夫人看重,这才被送到姑娘这里。不过,她们来到姑娘身边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四年,而杨柳和竹枝是自小就跟在姑娘身边。当初李氏派给姑娘的三个人,就是孙妈妈、杨柳、竹枝。
按理说,论亲疏,她是比不上这两人的,可是来这没多久,她现这两人照看姑娘并不精心,甚至和李氏那边的丫鬟婆子也走得近。知夏向来多心,因而对两人留了心眼,然而越看就越不舒服,这两人,实在是不合格,有时候连做事都做不好。
知夏没说话,知秋却小声嘀咕开了,&1dquo;姑娘,半匹料子也是料子,况且这些都是好料子,买也买不到,就是送给她们,她们也不一定会感恩,她们想要,让她们去李氏那边拿呗。”
&1dquo;你呀,真是,”锦绣摇摇头,只道两人太感性。她前世家中富裕,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三人吃穿都差不多,只是因为锦绣生而有疾,活不长就,父母下意识地就会对她偏疼一些,连衣食起居都照看地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差错。
就是这点不同,一度惹来同胞姐姐的不满。锦绣开窍晚,等意识过来的时候,隔阂已经很大了。有时候锦绣会想,现在她都死了,不知道姐姐的气性消掉了没有。
平心而论,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姐姐的,小时候印象最深刻地就是两人趴在院子里玩泥巴。那时候,一家人都宠她,宠得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嫡亲的姐姐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几个毫无关联的丫鬟了。经历了这么多,锦绣也摸索出一些与人相处之道,有时候只是懒得做,不愿做罢了,并不是不会。
今日过后,若是知知秋得了料子,连孙妈妈也有,竹枝杨柳却两手空空的,心里难免会不舒服,到时候别说服侍地怎么样了,恐怕直接就离了心。倒不如一人半匹料子,让她们也知道差距在哪里,反正她现在也给的起。
于是道,&1dquo;她们俩虽然有些毛病,但是本质不坏。至于李氏,她们之前的确是李氏那边的丫鬟,可是和李氏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她们伺候我了。”毕竟,两人只大锦绣六岁。前几年都是安安分分的,现在同李氏这边越走越近,怕是想求个好看的婚事,都不算什么事。
知秋撇撇嘴,&1dquo;姑娘眼里就没有几个是坏人。”
恐怕只有一个李氏是不对付的。
&1dquo;这样不好吗,何必弄得全天下都是看不顺眼的人,多累啊。”锦绣撑起小脑袋,道,&1dquo;所以啊,你们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过日子嘛,差不多就行了,有句话叫难得糊涂。”
&1dquo;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也学着这&1squo;难得糊涂’是如何糊涂的。”知夏点点头,觉得姑娘说的挺有道理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那么回事了。
锦绣撅着嘴,&1dquo;你是在说笑话嘲笑我吗?”声音细细弱弱,就是拔了高调也听不出一丝怒气。
知夏一愣,整日扳着的脸上极为少见地出现了类似无辜的表情,&1dquo;没有啊,姑娘明鉴。”
锦绣觉得没意思了,知夏真不像能懂幽默的人。&1dquo;我想也是。”一天里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锦绣和两人也没说多长时间。
知秋知夏一人抱着一匹布,到了住处还是挺显眼的,起码杨柳就一眼看见了,伸手揪了一下竹枝,让她朝那边看去。
出乎意料的,知夏见到她们竟然停了下来,说是姑娘赏的,她们也有份。
知秋也在旁边嚷嚷,什么别看只是一匹布,连卖了她们四个都买不起,什么姑娘总共也没拿多少,能记着她们这些丫鬟实在是心地善良,什么要知恩图报&he11ip;&he11ip;
竹枝和杨柳隐晦地对了一眼,心里如何想的暂且不知。
第二天一早,孙妈妈挎着小篮子,心情极好地从后角门进了叶府。不同于杨柳竹枝,孙妈妈并不是叶府的家,她一家人都在京城郊外,各自有各自的营生,日子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差。
因为家里离得远,每次都要搭上牛车才能回去,所以孙妈妈回家的次数并不多,一个月也就回去一次而已。这次照例从叶府带了许多东西回去,吃的穿的都有,能带的全带走了,家里总有用的着的地方。
到了她自己的小屋,孙妈妈大着嗓门同几个相熟的打了招呼。待知道姑娘又给了一匹料子以后,忙不迭地去看了,姑娘给的,肯定比她自己卖的好。心里暗自后悔怎么没迟两天回去,这样大孙子说不定又能穿几件衣了。
孙妈妈心里,觉得东西拿回了家里才算是自己的东西。
等真见着了那料子,孙妈妈又不敢动手了。她又不老眼昏花,怎么瞧不出这料子的好坏,这样的布料,让她制衣裳不是白瞎了吗,没得糟蹋了好货。
这样想着,孙妈妈就坐不住了,甚至想着姑娘是不是给错了。
立马跑去锦绣屋子里,吞吞吐吐老半天,才道明了来意,一脸忐忑地看着锦绣,眼中还闪过几分期待。
锦绣瞧见了,乐得不行,她这奶妈妈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于是顺了她的意,安慰道,&1dquo;孙妈妈别担忧,这料子确实是给您的,就连知夏和知秋也各自都有呢。这原本是夫人让我们姐妹几个挑的,我挑的多了些,孙妈妈若是不愿意制衣裳,就拿去当铺卖了吧,应该能值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