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呼吸急促而清浅,小心翼翼调整到最适合、对战斗影响最小的频率。握着刀的手心冷汗腻出,滑溜溜的触感差点让她握不住手中的刀剑。
之前储藏在刀里面的毒刚刚已经几乎全数用尽,剩下的那一些微薄份量连杀死一只再弱小不过的鬼都成问题,更别提是对抗眼前站在万鬼顶点的鬼舞辻无惨。
应该回不去了吧。
蝴蝶忍咽下嘴里蔓延而上的苦涩,无声无息露出一抹苦笑。
“请放心吧。”
手背上传来温暖的触感,蝴蝶忍微微一愣,灶门炭治郎的手不知何时背到身后,像是安抚一般轻轻握着她几乎爆出青筋的双手。
“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他想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许诺一般,郑重说道。
“真是令人恶心的戏码。”
灶门炭治郎本来就没有掩饰声音的意图,红青年的话语一丝不落清清楚楚落尽鬼舞辻无惨耳中。
也不只是什么触及到了鬼王本就敏感的神经,他张开嘴,口中尖锐的獠牙在空中折射出微微冷光。
“不过全是骗人的话语,你竟然还敢说出口?!”殷红的竖瞳猛然间收缩狭长,灶门炭治郎下意识一把抱起蝴蝶忍,脚下狠狠一蹬,巨大的力道甚至踩断了木桥。
黑色巨大的荆棘猛然从水底冒出,几乎是擦着灶门炭治郎的手臂而过。刺耳的撕裂声传来,宽大的华服衣袖被撕扯成两半。
破碎的衣料挂在荆棘上微微飘动,撕裂的边缘上似乎还染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上面还带着一半火焰的纹路,远远看去就好像即将熄灭在空中的火焰。
灶门炭治郎牢牢抱着蝴蝶忍,险而又险避开鬼舞辻无惨突兀毫无预兆的攻击。
也不只是哪一点取悦到了暴怒中的鬼王,鬼舞辻无惨忽然间哼笑一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是拙劣的仿制品罢了。”他看着那截断袖,嘴角勾起的弧度足以显露此刻莫名愉悦的心情。
他这句话说得语焉不详,蝴蝶忍听着或许一头雾水,灶门炭治郎却理解了这句话中的含义。
他身上这件看似华贵无比的黑色华服,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人类费尽心力做出来的凡物,怎么可能比得上千百年前他穿在身上那套真正属于神明的华服。
不管是纹路也好、布料也好,童磨不过是几眼的记忆,怎么比得上鬼舞辻无惨曾经和灶门炭治郎日日夜夜相处十几年来得深刻。
不知是不是这来路诡异的愉悦,鬼舞辻无惨没有再急着攻击,只是好整以暇看着灶门炭治郎隐隐约约渗出血液的手臂,瑰红的眼瞳越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快要天亮了。”灶门炭治郎忽然看了眼逐渐散去的厚重乌云,似乎是颇为好心地劝告无惨。
“你不赶紧逃吗?”
就像你之前无数次仓皇逃跑那样,赶在日光未曾洒落大地之前逃走呀?
像阴沟里腐烂臭的老鼠一样,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终日惶惶而渡。
依旧被炭治郎抱在怀中的蝴蝶忍微微一僵,日柱往日里温柔和善的形象实在是深入人心,就算是她也从未见过灶门炭治郎这般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