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弛心脏狂跳,脑子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炸出,他觉得事情可能有转机了。迈着略微僵硬的步伐,他走进了楼道,用手往下按了按门的扶手。
门是锁着的。
但这完全没有打击到张亦弛,他猜测这里应该是每个单元住户储物用的地下室入口。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么他应该也有一把可以打开地下室的钥匙。他将装有方便面的塑料袋放在地上,掏出钥匙串,开始一个一个试着。
“吭!”
没想到试到第三把钥匙的时候,钥匙真的把这扇门打开了!
张亦弛久违地露出一丝微笑,他轻轻地拉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能借着外面一点光亮看见有一条朝下延伸的楼梯。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下照去,楼梯的尽头是一堵墙,左右两边看上去是狭长的走廊。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钟,张亦弛环顾四周一番,确定安全,提起塑料袋走进了其中,顺带将门关上。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他走到了楼梯的尽头,左右两侧都是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则排列着一扇扇门。
这地下室的规模出了张亦弛的想象,粗略估计起码有上百间储藏室。他摁下墙壁上的灯光开关,地下室顿时亮堂起来。
关闭手机的手电筒,张亦弛开始查看具体情况。储藏室有的门敞开有的门紧闭,估计锁着的那些都是被住户放置了杂物。
张亦弛若有所思地朝走廊深处走去,走了大概十多米后,他现走廊的侧面又出现了一处向上的楼梯。
这让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还有楼梯存在,难不成不止他走的那条楼梯可以通往地下室吗?他登上楼梯,试图打开门,可现这扇门也被锁住了。
他皱着眉头,掏出了打开刚刚地下室门的钥匙,试着开这扇门,没想到居然打开了!
门一开,映入眼前的是另一个楼道!
张亦弛有些错愕,他缓缓走出了地下室,看着这楼道,意识到地下室最特别的地方。但他还不敢轻易下这个结论,他又退回地下室将这扇门锁好,走下楼梯快步向着地下室走廊更深处走去。
于是,他现了一条又一条通往上面的楼梯!
“原来是这样。”张亦弛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难怪地下室这么大,原来它是整栋居民楼六个单元住户共用的!六条通往上面的楼梯分别对应了六个单元的楼道。也就是说,这栋楼六个单元的住户都可以通过他们单元的楼道地下室门来到这里。
至于为什么自己所在的四单元地下室门钥匙为什么能打开三单元地下室门,张亦弛觉得这很容易解释清楚。毕竟六个单元的住户都可以来到同一个地下室,那么把他们的门锁换成不同的没有任何意义。
有了意外收获的张亦弛总觉得这一点可以帮到他什么,他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四单元的楼道里,将地下室的门锁上,上楼回到家中。
进家直接将塑料袋扔在沙一边,张亦弛翻出纸和笔,开始在茶几上写写画画。
占据纸张一半以上篇幅的是粗糙的地图,最右边是张亦弛居住的小区,该小区正上方是相邻的学校,而小区的左面依次是天桥、广场、永和小区、一长片小树林。
画完地图,他立马在地图的边上列下目前面对的两个主要问题。
‘如何清理墙壁上的血液?’
‘6涛的尸体要藏匿到什么地方?’
围绕这两个核心,张亦弛写下了他出去这一路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信息。对面的邻居在装修、六楼有通往天台的梯子,但是被锁住了、连通整栋楼六个单元的地下室……
最终,张亦弛将其中一些信息连线到了两个问题上。
……
夜。
凌晨一点钟左右。
张亦弛坐在客厅的沙上,他没有开灯,所以屋子漆黑一片。觉得已经到了差不多足够安全的时间点,张亦弛起身扯开窗户的窗帘望向外面。
他视线之内的每栋居民楼,拢共只有几户人家的灯还亮着。
站在窗户边沉默了约莫几分钟,张亦弛走向了被保鲜膜缠住的6涛,他将双手伸到6涛的身下,缓缓往起抬。
6涛的体格跟他差不多,正常情况下抬起来并不算特别费劲,但现在的6涛死沉死沉的,这让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咬着牙堪堪将6涛抱起。
背着自然相对而言更省力,但是6涛被包裹成一团,背反而变得不方便。
抱着6涛的尸体走到门口,张亦弛轻轻按下门把手,防盗门打开。
楼道的灯是声控灯,张亦弛不愿意出大的动静,所以只能借助投射进来的微微月光下楼。
抱着尸体一步一步缓缓下楼,张亦弛呼出的气吐在了6涛冰冷的尸体上。汗很快就沁湿了他的衣服,他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闻到了一丝异味,那异味勾得他胃有些不舒服。
艰难地抱着6涛从六楼下到一楼,足足花了三分钟。这三分钟,几乎是他这一生以来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到了地下室门前,张亦弛一手扶住6涛的尸体,一手掏出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现在是凌晨,几乎不会有人出门,所以张亦弛也没腾出手关门。将6涛抱了下去,才又上来将地下室的门关上。
物色了一个堆了不少杂物看上去许久没有人来过的储物室,张亦弛将6涛的尸体放到了角落里,用其他东西盖上去遮住。
做完这些,张亦弛又上了趟楼,把6涛的书包、眼镜,以及他沾染血迹的衣服、凶器、清理现场用的工具都放在了这里。
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错漏后,张亦弛将储物室的门关上,一路不留痕迹地回到家中。将门关好,他的身子顿时松垮了下来靠在了门上。
他几近虚脱,全身都被汗浸湿。良久,他才竭尽全力走进卫生间,来到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在洗脸池里蓄满水后,一头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