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想着自己在水月庵看到的情形,总觉得那个人看起来就像有怪癖的模样,有些担心到时应付不来。
烟儿对那男人的事了解得不算很多,很多都是从别人那里听闻的,她小脸浮起一抹思索,而后才道:“他有什么怪癖我倒是没听说过,只是听闻他看上了哪一个女人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所以没有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清音柳眉不觉一蹙,内心觉得这样的男人有些可怕,“如果人家不肯,他还要强取豪夺不成?”
“或许吧,所以清音你那天最好打扮得丑一点,毕竟我觉得这次他是冲着你来的。”烟儿说到此,娇憨的小脸露出一丝忧愁,忍不住再次感慨,生得貌美有时候真不是件好事,天天给臭男人惦记着。
清音凝眸不语,而后唇轻启,出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叹。
烟儿看着她叹息,也跟着叹息,小脸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绪,“对了,萧大人那边如何了,我听底下的丫鬟们说,他出去时神色很阴沉,他没有动怒吧?”
清音了解萧成的为人,倒不担心他动怒,“萧大人是个公私分明之人,今日之事本是我与他的私事,断然不会牵连到红袖坊。”
说着不由又叹口气,有时候男人真是种麻烦的东西。
烟儿点点头,放心了些,她也相信萧成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
一富丽堂皇的浴室内,纱幔低垂,红烛映照,氤氲的水雾给人一股如处仙境的梦幻感。
“爷,水凉了,该起身了。”
一温柔恬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凤宴猛然间睁眼,一双凤目里是说不出的慵懒与飞扬跋扈,他缓缓站起身,上身肌肉结实紧致,令人看之脸红心跳,而他的肩胛骨处,有一道深刻而狰狞的疤痕。
伺候他沐浴的青衣少女看着那道疤痕,眼底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帮他擦拭完身体,伺候他穿上里衣,才走到帘旁边,冲着帘外招了招手,便有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捧着衣服等物鱼贯而入,在那几名侍女的对比之下,这名青衣少女的容貌瞬间显得无比普通起来,加上她那张脸刻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肤色还黑,就让她更加显得普通。
这样的女子扔到人群中是很难让人多看一眼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她那高挑的身材,比起她的脸,人的目光总是更多的放在她那双修长的腿上。这几位美丽的侍女心里其实都有些怨怼,不明白一向爱美人的世子爷为什么会留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贴身侍候。
凤宴懒洋洋站在九弦衣架旁,随意张开双臂,由得侍女们为他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纱幔轻掩,回眸看向帘外正在妆台前忙碌的青衣身影,唇微勾,带出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风情,一旁的侍女看见了,不由脸红的低下头。
“请帖可送到红袖坊了?”他收回视线,低柔清雅的声音传出帘外,他视线微垂,掩住眸中情绪,只是那唇角微微的弯起,若有似无的笑着。
帘外的身影微滞了下,而后语气清淡的回:“已经送过去了。”
“真期待那天赶紧到来……”他凤眸微微的眯着,笑吟吟地说道,穿好衣服后,凤宴宽袖一挥,那几名侍女便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屋内恢复寂静,红烛滴蜡,静悄悄地燃烧着它的生命。
风宴走出帘外,坐在妆台前,双腿曲起,脚踩着椅面上,头微微往后扬,一副懒散随性的模样,一头如瀑长在身后少女的指缝间游走,他闭上凤目,舒服的轻叹一声,他温柔地低喃:“晚晚,还是你的手最巧,以后我离不开你如何是好?”
林晚仔细给他梳着,这一头的乌是她见过最美丽的东西,让人内心禁不住蠢蠢欲动,想要将之占为己有,听闻凤宴的话,她只是缓缓掀开眼帘,平静道:“我不会离开爷。”目光落在那如画的眉眼上,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她又坚定地说了句:“永远都不会。”
凤宴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睁开眼睛,眯着眼睛打量她。
明明是丫鬟的身份,可是她却直视着他的凤眸,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那是一句重得不能再重的承诺,可是她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少女的娇羞,没有坚定不移的目光,像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
凤宴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笑容是那般的玩世不恭,他突然低声说道:“晚晚,如果你长得好看些,我一定会爱上你。”
林晚闻言神色未变,知晓这句话是不需要回答的,便垂下视线,继续为他梳,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对待脆弱的薄瓷一般。
凤宴看了她片刻,又闭上了眼睛,忽想起什么,他神色浮起一丝厌烦:“以后夏小姐再找上府来,便称我不在府中。”
林晚淡淡地回答:“是。”
凤宴唇角浮起一丝嘲讽:“女人啊,不过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便对你死心塌地,命都可以不要,真是天真得可怜。”
林晚继续为他梳,并未回答他这句话,毕竟她也是女人,凤宴像是才想起林晚是女人是的事,他像是想补救似的,又笑着加了句:“晚儿,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做女人。”
林晚闻言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平凡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她依旧平静地,淡然地回:“是。”
大概是觉得她呆闷无,风宴斜长入鬓的眉皱了下,又不甘寂寞,他又道:“晚晚,你觉得那个叫清音的女子如何?你说我几时能得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