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瞬之间的工夫,解文蟾的傲气,也令他压根不去考虑弃剑的可能,每一击都是以念识御剑,硬抗陈海的重击,甚至还想在这种极度消耗精神念力的正面对抗中扳回逆势。
陈海每一击都势大力沉的都直接劈斩在大衍灵剑上,解文蟾真元消耗还是其次,每一下都相当于在强烈的冲击解文蟾的神魂。
解文蟾也从没有想象过,他在通玄境的低层次武修手下,竟然就没有一点还手的机会。
他没能支持多久,神魂与大衍灵剑的念识联系,就被陈海这种势大力沉的重击硬生生的震断,这一瞬时解文蟾直觉五脏六腑间气血逆行,七窍竟被震得撕裂般剧痛。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听着大衍灵剑哐的一声落地,他嘴里满是血腥,难以置信,他竟然就败了……
……
解文蟾败了!
解文蟾连一次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竟然就这样干脆立落的败了?
在场这么多人,不要说一干辟灵境玄修,解泉廷更是开启祖窍识海、念识与天地感应的强者,竟然都没有看不明白,解文蟾怎么就败了?
解文蟾撤剑封堵的反应是很奇怪,也是在甫一接手就落了下风,之后就没有缓过神来,而以念识祭御灵剑,与陈海双手握持的沉重战戟,以力磕力,自然会吃大亏。
但解文蟾怎么会一开始就失了先机?
而之后十数瞬,时间看上去极短,但对辟灵境玄修来说,应该还有足够多的机会扳回劣势,为何解文蟾始终会被压制,竟然被陈海连续数十下重击,就连神魂都被震伤?
解文蟾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抹脸,满手是血,神魂被震伤,七窍都被震得流血,他自己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刚开始会撤剑封堵。
他绝不愿承认那一瞬心神被陈海完全压制住,他更相信那一瞬所见狰狞魔神仅仅是种走火入魔所生的幻象,是种错觉,陈海都没有开辟灵海秘宫,怎么可能压制他的神魂?
孙干、苏原、陈权、陈昱、陈肃等人都愣在那里,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通玄境弟子,逆胜辟灵境初期的玄修,不是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刚才那一战,他们要说没有看清楚吧,陈海与解文蟾剑戟相交,每一下重击他们都看在眼底,但要说看清楚了吧,他们都不明白,解文蟾怎么就败了。
在场也唯有吴蒙、周钧、葛同三人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海与妖蟒缠斗时,那宗师级的武技搏杀,即便是身为百战老卒的吴蒙、葛同都叹为观止。解文蟾徒有不弱的修为境界,却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看到解文蟾被陈海三言两语就骗得将两件威力绝大的护身法宝解下,周钧都有信心跟他一战,陈海能胜解文蟾,并不出乎他们的意料。
陈彰眼眸里闪过一道寒芒,沉默不语;陈青厌恶陈海是真,但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机,觉得莫名诧异,看到陈海收起战戟走回回廊,脱口就问道:“你是怎么胜了?”
陈海瞥了陈青一眼,说道:“你应该去问文蟾,怎么就败了?”
陈青不知道这两个问题有什么区别,以为陈海故弄玄虚,美眸怒瞪,却似忘了她刚才最巴望着陈海被解文蟾收拾。
“比试有如用兵,骄兵必败的道理有什么难理解的?”
陈海故作风清云淡的撇嘴一笑,回头看了还坐在庭下石地上的解文蟾一眼,淡然说道。
“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却无故寻衅,此谓师出无名,是一败;你骄纵蛮横,自以为是,不知自己实力到底有几斤几两,听到下人夸捧,就以为老子是天下第一,是二败;遇敌不查,听他人说我是废物,就真以为我是废物,自己却不察敌观势,是三败;你心高气傲,中我的激将之法,明明知道优势在不断的被我削弱,却碍于脸面与骄傲,即便隐约猜到不妥,还甘心中计,是四败;没有自知之明,又不察敌观势,稍遇艰难就疑神疑鬼,心志不坚,是五败……”
说到这里,陈海随手就大咧咧的将解文蟾当作赌注的盾形灵戒与九焰腾蛟印都收入怀里,俄而又自顾自的将青云灵甲及蛇鳞甲重穿身上,这才笑着问解泉廷:“解伯,我刚才说文蟾今日一战有五败,你听了可有几分道理?”
陈海态度谦恭,但语气里隐有教训之意,解泉廷气得胸口痛,却无言以对。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一目了解。
孙干、苏原等一干人都觉得脸皮子隐隐烫,见陈海眼神扫过来,都不禁心虚要避开他的眼神,觉得羞愧难堪,他们可不就是带着强烈的偏见,认定陈海必败?
虽说解文蟾不解下两件护身法宝,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但那两件护身法宝也是解文蟾自己中计解下,陈海此时斥责文蟾今日一战有五败,是绝不容他人反驳。
这会儿,陈海还忍不住伸手去摸收入怀里的那两件护身法宝,真是心里想想都忍不住要咧开嘴来笑上一笑。
一件黄级中品法宝、一件黄级上品法宝,放在道院都是价值十数万点宗门功绩的极品,无一不是陈氏族人积累多年所得。这次要不是解文蟾中计拿来当赌注,陈海都不知道要攒到何时,才能凑足这么巨量的宗门功绩去换得这么两件法宝。
而看到陈海都已将一戒一印收入怀里,都还忍不住要伸手反复去摸,解泉廷气得额头青筋都快要凸出来,暗暗长吁了一口气,心想不值得与这得意忘形的小子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