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韩琅坐在轮椅上由家奴推进书房。
冰鉴里散着凉意,丝毫没有酷暑的难耐。
赵寅跪坐在书案后,一身玄色衣袍,整个人显得清贵雍容。
韩琅朝他行揖礼,说道:“承蒙东兴君厚爱,宋恬想明白了,愿意投入东兴君门下,为君效力。”
赵寅不动声色打量他,心知此人狡猾如狸,问道:“你这话有几分真假?”
韩琅诚挚道:“为表诚意,宋某特地为君送上一份大礼,还请君笑纳。”
赵寅挑了挑眉,不领情道:“你若送金银财帛便错了,我府上不缺这些俗物。”
韩琅笑了笑,桃花眼里满是钦慕,“君与广陵侯不一样,君雄才伟略,广陵侯好大喜功,奢靡无度,我若送财帛,反倒是辱没了君的威名。”
这马屁拍得精准。
赵寅心里头虽腹诽他巧言令色,到底还是受用。
韩琅继续说道:“这些日宋某不敢前来见君,皆是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见面礼以示诚意,如今宋某前来,是为赵国与魏国交好而来。”
这话引起了赵寅的兴致,单手倚靠到凭几上,问道:“什么见面礼?”
韩琅:“魏国公子,魏宁。”
赵寅愣住。
韩琅:“此人目前在我的手里,今日我特地前来拜见君,便是想将此人献给君。”停顿片刻,又道,“目前魏宁遭母国人暗杀,东躲西藏,犹如丧家之犬,君可知是何人想杀他吗?”
赵寅缓缓起身,离开书案道:“前些日我有所耳闻,魏侯生了一场重病,但此后便没有音信传出,想是好了。”
韩琅摇头,“君此言差矣,正是没有音信传出,情况才更糟糕了。”
赵寅皱眉,“此话何解?”
韩琅分析道:“倘若魏侯的病情好转,消息早就传出来安抚人心了,何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是其一。
“其二,那魏宁并不知晓母国情形。魏侯没有子嗣,一旦他病重,两个兄弟便有机会继位。事关重大,魏宁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君以为这其中可有猫腻?
“其三,此次魏宁无端遭遇暗杀,他平日素无结怨,又在赵国做人质,赵国自然不会惹祸上身,那杀他的人又是何许人呢?”
经他一番分析,赵寅算是听明白了,说道:“你想让赵国助魏宁回国抢王位?”
韩琅不答反问:“倘若魏国的王位被在韩国做人质的江陵君捷足先登,于赵国而言,利益何在?”
赵寅垂眸不语。
韩琅继续游说,“魏宁在赵国做了三年人质,得赵国庇佑,若他回了国,日后与赵国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赵寅捋胡子沉思。
韩琅在一旁静默。
也不知隔了多久,赵寅才道:“你说江陵君派人来暗杀魏宁?”
韩琅回道:“正是。”
赵寅的心思活络了,这份大礼确实很有分量。
“那魏宁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