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不禁生出几分茫然。
宋离的出现与消失出了他的认知,开始对她的来历生了怀疑。
这场血腥残酷的政斗以魏文源被斩杀告一段落。
群龙无,底下部将逃的逃,死的死。
徐良没料到韩琅一介书生,杀人时手起刀落丝毫不手抖,比他这个常年在军营里厮混的兵油子还凶残。
韩琅则亲眼见识到了魏国最彪悍的将领是何等骁勇。
二人均受了伤,只不过韩琅是皮肉伤,徐良则重得多,见了骨。
两场恶战,两场生死搏杀,皆为同一主卖命。
杀掉了魏文源,魏宁便是魏国唯一的继承人,他们给魏文源安上了逆反的罪名。
在回魏国京都平城的途中韩琅心事重重,他一点都不担心魏宁,而是琢磨着怎么忽悠宋离他杀人的情形。
当时她嫌弃的样子令他的心里头生了小疙瘩。
一行人抵达平城已经是数日后,魏宁一身暗红冕服,亲率百官接迎,场面派头摆得十足。
韩琅等人伏地跪拜。
魏宁亲自搀扶他和徐良起身,丝毫没有君臣礼节,亲昵地拉过韩琅的手,朝大殿走去,徐良则跟在身后。
百官窃窃私语,暗暗打量国君牵着的年轻人。
魏宁视若无睹。
韩琅提醒道:“君上,这不合礼节。”
魏宁道:“管他呢,寡人高兴!”顿了顿,“沿途可还顺遂?”
韩琅:“回君上的话,顺遂。”
魏宁附耳道:“寡人给先生备了府邸,先生暂且安顿,待寡人把王兄的殡葬处理好了再与先生细叙。”
韩琅笑着点头。
令他意外的是魏宁备下的府邸面积宽广,规格是按宰相级别来布置的,里头格局方正,亭台楼无不气派。
数十名仆人恭候他们的主人驾临。
辛丹从未见过这般大的场面,毕恭毕敬地跟在韩琅身后,愈觉得自家主子厉害。
韩琅则从头到尾都比较淡定,只不过在看到正厅桌案上摆放的相印时,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他拿起盒子里精雕细琢的玉印。
这枚玉印代表着魏国的权威,更代表着他的抱负即将在这片土壤上滋长。
只是遗憾,他的至亲祖母再也见不到他从头再来的崛起了。
拇指轻轻摩挲光滑的玉质,韩琅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韩老夫人熟悉的声音。
她说,我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看着我们家温然一步步往前走。
韩琅默默地把相印放进盒里,收起不痛快的回忆,去了后宅。
他给宋离备下一所院子,清净雅致,里头的每一间房都整洁明亮,想来她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