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琅抱手,斜睨他道:“那这误会可大了,不知韩家的家产,文阳君使用得可还满意?”
此话一出,文阳君尴尬得无地自容,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韩琅不理会他的窘迫,自顾坐回案桌后。
文阳君硬着头皮道:“当年的事都是显成侯做的主,如今他大逆不道擒了国君,群臣激愤,怒而杀之。齐国内乱已平,实在不敢让贵国再费军力了。”
韩琅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文阳君做了个手势,随从送上一只木匣,里头搁着显成侯的头颅。
韩琅认识显成侯,只瞥了一眼,便知是真。
文阳君继续道:“如今逆贼已诛,可否请贵国撤军?”
韩琅抿嘴笑道:“实不相瞒,出兵是君上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文阳君:“……”
韩琅无耻道:“来都来了,哪能空手而归呢。”
文阳君憋了憋,忍着脾气道:“外臣这次前来,还给韩相带了一件大礼,想必韩相会喜欢。”
韩琅轻轻摩挲案桌边缘,笑道:“什么大礼?”
文阳君拍了拍手,孟卓被押了上来。
他的双手被捆绑,嘴被堵住,侍卫一脚踹到他腿上,迫使他跪了下去。
文阳君取下他嘴上的布条,他惊慌道:“温然饶命!温然饶命!”
韩琅细细打量他,数年未见,他还是那般模样。
文阳君邀功道:“不知这份大礼,韩相可还满意?”
韩琅摇了摇头,“文亦好歹是我同窗,故人相见,本是幸事,文阳君你却绑了他来,难道是他不愿意来见见我这个夕日同窗挚友吗?”
这话把孟卓说哭了,连连磕头道:“温然饶了我吧,求你看在老师的份上饶我一命……”
韩琅“啧啧”两声,闭目沉吟了阵儿,才道:“当年我祖母跪在雪地里求你,求你看在恩师的份上饶我一命,你是怎么说的,嗯?”
孟卓脸色白,知道今天难逃一死,愤怒道:“韩琅无耻小人,可恨当初我怜你未取你性命,今受你报复,我孟卓死不瞑目,就算变作厉鬼,也要来讨你性命!”
这话韩琅不爱听,歪着头问文阳君,“敢问尊使,我同窗家中有多少口人?”
文阳君如实回答:“十六口。”
韩琅看向尤牧,淡淡道:“有劳了。”
尤牧点头。
孟卓急红了眼,悲愤道:“畜生!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韩琅笑了笑,问道:“我祖母的冤魂可曾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