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庙堂上自己没靠山,被欺负一次的话,那以后,估计麻烦事会接踵而至,是个人都想来自己这里打打秋风了。
他王吉敢接自己的赌注,本身就是在欺负自己庙堂无人。
所以,就此打住!
那边的刘汉常,听国主吩咐,他立时屁颠屁颠吆喝着蛮妇酒家,去账房拿墨纸砚给王参军。
蛮妇早蒙圈了,看着王吉的眼神,全是怜悯,心说这位参军大人,还不如卖身给国主第下做奴算了。
接下来的酒宴,便有些沉闷了。
打了欠条的王吉,便如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好似鬓角都有白头了,他盘算着,不知道妹妹那边能不能将此事化解,但不管怎样,就算妹妹帮忙将此事化解,只怕以后,也再不会理会自己死活了。
乔舍人和李景爻,此时就更是加了二十个小心,对待这位小国主,就真的如同面前坐着的,是那些权势滔天的王侯一般了。
第六章监狱风云
酒宴散,乔舍人、李景爻等回驿站,月光下,王吉的背影,看起来都极为凄凉。
6宁却是进了县衙转悠,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群人,录事贾伦、司法佐刘汉常、司仓佐韦敬业、佐史王直等一干胥吏差役。
东海县衙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县丞房、主薄房及县尉六曹房都极为完备,正堂后内宅,也足以住县令一大家子人,只是以前刘志才不住这里。
正堂两侧,就是六曹,东侧是功、仓、户三曹牙房,西侧是兵、法、士三曹牙房。
在西侧厅房后,就是本县监牢。
6宁开府,暂时也要在这县衙,不过自然也会修葺完善,将府邸扩大,按规制,6宁这东海国府,是可以修宫落的。
踱着步,6宁就琢磨相、卿、侍郎等他这东海国属官的人选,也实在没什么头绪。
自己的亲朋,也没什么人,是做官的材料。
“你是,张大郎吧?”6宁突然瞥到,跟随自己的这大帮人最后面,有一名皂衣差役战战兢兢的,正是街坊,也是曾经自己的大债主,刘婆之子。
因为是街坊,虽然生活上没什么交集,倒是认识。
张大郎立刻出列,小跑上前,跪下道:“小人张大,见过国主第下!”
他心里战战兢兢的,简直要尿裤子了,听说6大郎被封爵那一天,母亲还去了6家逼债,这,这不作死吗?
本来自己就是勉强充了个差役,在衙门里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是最底层的狗,办差时在底层百姓眼里吆五喝六威风八面,可在衙门里,地位特别低下。
结果,母亲还得罪了昔日6大郎,现今这整个东海县的国主,只怕分分钟,这身皮就得被扒了,甚至被打入大牢,每天被折磨,以后,可不定要怎么悲惨的生活了。
“嗯,起来吧。”6宁本想随意打个招呼,但忘了现今阶级森严,看张大郎吓得打摆子一样哆嗦,也就没了和他聊天的兴。
“你们都回吧!”6宁摆摆手。
“是,小人等告退!”众胥吏纷纷躬身。
就在这时,却听牢狱那边,传来一阵怒吼。
“怎么回事?”6宁微微一怔。
刘汉常忙走上两步,“第下,里面关着一名悍匪,经常跟野兽一样吼叫。”
他是司法佐,奋斗在司法战线的第一线,如果将县尉看做公检法集合体的一把手,刘汉常就是公检法战线的第一办事员,在黎民百姓眼里,也是顶天的大人物。
“你们都走吧!刘汉常,你跟我进监牢看看!”
刘汉常冷汗直冒,其余胥吏,都有些羡慕,毕竟能跟在国主身边,时间长了,总会有些好处。
尤其是现在东海国属官都出缺,国主第下以前又是农人,想来没什么合意的贤良提拔,说不得,就是从吏员中择优,现今,正是给国主第下加深印象的好机会。
但刘汉常,却是腿肚子转筋,刚才国主第下和那王吉博彩,他虽然大胆帮腔,但每每思及这位国主第下的可怕,他就全身冒冷汗。
……
牢狱不大,国主第下进来,差役便点起了里面的火把。
牢里的气味,熏得6宁差点就想掉头离开。
这里是男监。
两个铁笼子,其中一个,关了十几个人,都是衣衫褴褛脏兮兮的,挤的好像站都站不住,有人进来,他们却特别麻木,眼睛都不向这边瞅,好像还有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另一个铁笼子,却只有一名彪形大汉,蓬头垢面,在里面转圈,不时仰天怒吼。
6宁突然看向铁笼子里那群人犯中,有一个中年人,虽然他同样衣衫褴褛,脸上全是污泥,但6宁感觉何其敏锐,明显感觉到他,和周围人犯的气质有些不同。
“吼什么吼?!”刘汉常大步走过去,接过差役手里的木棍,敲打铁笼。
那大汉猛地转身,脸上全是黑泥的他,双目却炯炯有神,刘汉常就觉得好似被野兽盯上一样,吓得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随之刘汉常大怒,在国主第下面前丢了脸面,他拿起木棍,就向铁笼里打:“腌臜东西!竟然在国主第下面前乱吼!”
6宁的注意力,也就转向了这方。
那铁塔汉子站着不动,刘汉常的木棍敲打在他身上,就好像给他挠痒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