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气愤下,去年过年时,两个姑爷登门拜年,她大闹了一场,赶走了女儿女婿,两个女婿,索性也就真跟6家断了来往,今年过年时,连封信都没有,更别说来人了。
不过,老妈那是偏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何况这个年代,嫁出去的姑娘,自己家贫苦的话,在夫家本就抬不起头,更何谈周济娘家?
而且,后来又听说,二姐夫嗜赌如命,好似家业都败得差不多了。
阿牛嘴里说的质库,就是当铺,二姐都不用婢女下人,自己抛头露面去质库,可想而知定然遇到了很大的难处。
这里极为繁华,酒肆商行林立,和金陵周家来人对赌之事,自己不想阿牛担心,只说去做正事。
阿牛一家方才由自己的奴仆陪着在这处繁华之地闲逛,是以,二姐在附近的质库遇到阿牛一家,再正常不过。
想到这儿,6宁就坐不住了,今生的记忆虽然幼稚,对两个姐姐有所怨尤,但隐隐的,那孺慕之情却更深。
“主君,祝贺您,又赢了三十万贯!”尤五娘一对儿涂了蔻丹娇艳欲滴的玉手捧起酒杯。
6宁笑笑,举杯和尤五娘玉手捧着的小酒杯微微碰触,一饮而尽。
阿牛和王氏,听尤五娘的话,却都瞠目结舌,现在的6宁,真是和以前比,生活已经是两个世界,三十万贯的赌注?那是什么概念?
随后6宁就站起身,笑道:“阿牛,嫂子,你们先吃着喝着,缺什么就要,外面6贵会结账。”
王氏不由瞪了阿牛一眼,心说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说出来6二娘的事,不是故意叫老爷为难吗?不去吧,好像无情无义一样,去吧,当年老爷家可是和6大娘、6二娘都断了关系。
现在老爷达了,成了一县国主,老夫人都没知会两个女儿,就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早已经破裂,老爷听了你的话不得不去,心里也肯定很别扭啊!
6宁自不知道王氏的丰富联想,起身就走,尤五娘早就觉得快被这些农人的体味熏死了,心下大喜,忙跟着起身。
王氏又掐了阿牛一把,“还不跟去看看,老爷若要人帮忙,也好身前有个臂助啊!”
第十七章姐弟
阿牛还是被6宁硬留在了望海楼。
来到阿牛所说的质库外,看着质库旁幡子上的“王”字,又看了看旁侧几个铺子,和这个质库的位置,6宁怔了下,说:“这方位么?好像这质库是王吉的,已经输给我了!”
车上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田契地契以及产业契书,也都夹带了易主的市券,6宁在里面一通翻找,从中拣起一份契书,笑道:“果然是了。”
尤五娘抿嘴轻笑:“奴怕,有一天这海州城,都变成主君的私产!”
……
6宁和尤五娘下车,后面跟着6虎、6霸两恶奴,大剌剌就进了质库。
其余几名恶奴,侯在马车旁,看守马车上财物。
质库里没有后世影视剧当铺那种高高的木围栏和柜台,而是仅仅有一名伙计,简单摆着桌椅。
前世6宁感官就极为敏锐,被雷劈后,更灵敏了几倍,他听到里屋有女音说话,便走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伙计想阻挡,已经被6青、6霸推到了一旁。
其实伙子本来满脸赔笑的,进来的这一行人,一看就大富大贵,俊美少年郎冠上,竟然镶嵌着斗大的明珠,贵气迫人。他身侧妩媚娇娃,更是满头珠翠,华贵锦裙,雪白额头有鲜红的梅花花钿,令她无边媚意中又多了高高在上的富贵气息。
不过这几位贵客,径自就进内堂,那可是客人典当真正贵重物品或者大额借贷才能在里面详谈的私密场所,里面还有客人呢,伙计乍着胆子想阻拦,被其恶奴推开,就不敢再多说。
“二姐!”
果不其然,6宁挑布帘进屋后,就见内室中,6二姐正满脸愁容的和一个胖掌柜讨价还价呢。
在6宁印象里,二姐是个极为端庄秀气的美貌女子,6家兄弟姐妹三人,本就都是俊男美女。
只是以前6宁病怏怏的,整日愁眉苦脸,自然也就没了灵性。
二姐,6宁记得比大姐还漂亮一点的。
可现今乍然见到,6宁微微一呆,二姐面容憔悴,消瘦无比,看起来,都快没人形了,那淡红齐胸襦裙裹在身上,活像稻草人空荡荡撑着衣服架子一般。
“大郎?”见6宁走进来,6二姐呆了一呆。
又见6宁华贵无比的装束,更是吃惊,“你,你这是怎么了?穿的谁的衣服?”
“奴尤五儿见过二小姐!”尤五娘甜笑,玉手抬额前,微微屈膝行礼。
6二姐更是有些懵,她并不认识尤五娘。
和6二姐正侃价的是一个肥胖商贾,见对方突然来了熟人,而且,衣饰华贵,他微微蹙眉。
又笑道:“原来是认识的,请进请进。”
他摸着手上粗粗的碧玉扳指,很有些土豪气息。
6宁也懒得理他,看到桌上摆着一个三彩瓷枕,问道:“二姐,你典当这东西吗?”
随之6宁咦了一声,“咦,这东西不错啊!”看这瓷枕应该有些年头了,但一点釉子也没有掉,看得出是出自名家名窑。
抛头露面来质库典当,却被弟弟撞个正着,6二姐不由羞愧,说:“大郎,你怎么来海州了?”看着6宁装束,随之脸色一变,“你,你不会进了戏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