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想办法。”他说。
“你自己吃亏,换我一份安心么?”
随不免自责,觉得对不起他,“天文数字,是吃大亏。”
照常理,萧钧默是她丈夫,父母之外和她最亲的人,而她虽称呼赵齐勇一声姑父,可到底她和他没有血缘,而且她本来也不是随家亲生。这是很明白的一件事情,不管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的男人。
“天文数字也不过是个数字。”
萧钧默很淡定,下巴搁在随棠的头顶,双臂拥着她,语气非常温和,“钱没了再赚就是,但你不开心,会影响到我的生活,随棠你在我心里无价,无论多少钱都比不上你重要。”
随棠在他怀里低着头,“你和他非亲非故……”
“可他对你好。”
萧钧默记得那晚随棠和他提起家里不少事,其中他记得最为深刻的,就是随棠要上幼儿园那年,临着要交学费了,父亲却把钱输了个精光。在那个年代,一千块钱是笔大数目,当时她姑父也刚起步做生意,不见得多有钱,然而他不声不响就把学费拿到随棠母亲手里,对她说,孩子是一定要上学的,大人亏待自己也绝对不能亏待孩子。
这件事是随棠长大后她母亲告诉她的,为了这个事,当时她姑姑没少和姑父吵架,那时候的一千块钱可是一家三口好几个月日常开支了。
“我虽然是商人,却不见得只会做唯利是图的事。你姑父到底向你们家伸出过援手,滴水之恩虽不至于真要涌泉相报,能力范围内能做的,我尽量。”
说完他放开随棠,甚是无奈的摇摇头,端起茶几上的马克杯喝了口水,“不过这个忙我也没有能力帮到底。即便董事会上说服了所有人,只要违约金照旧赔偿就不再追究其他责任,这也只是解决了他们公司和恒瑞的纠纷,还有死去工人的家属,还有检。察院,毕竟是牵涉了人命,外界舆。论的影响让相关部门无法不重视。”
他回头看着自己老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太难过,顺其自然吧,人在商场本就有风险,运气不好遇人不淑,也只能接受现实。”
随棠安静地坐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萧钧默大手按在她腿上,“随棠?”
“我知道了。”
他笑笑,伸手拨开她额上垂下的刘海,“你知道了什么?”
“听天由命呐。”
随棠深呼了口气,站起来拉萧钧默的手,“我俩带福福散步去,老在家里呆着更郁闷。”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一个小孩子,该念书就认真念你的书,别的事情轮不到你费心。”
随棠去找大福了,边走边自言自语,“我是小孩子……你要一个小孩子替你解决需要……”
萧钧默冷冷的站在那里:“……”
随棠拎着狗绳回头叫他,“那个大叔,能否赏脸一起散步啊?”
……
周六早上,随棠腰酸背痛的醒来。
骨头散架的感觉,比萧钧默一晚三次可劲儿折腾过后还要严重得多,爬一次山就把她弄成这样,随棠终于意识到全民健身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下决心周一回学校后每天绕操场跑十圈。
“通常女人都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小人。”
去萧家宁园路上,萧钧默开着车子不动声色这样说了一句。随棠喝着牛奶扭头,冷眼瞧他,“请大总裁务必拭目以待我性。感的马甲线。”
萧钧默:“翘以盼。”
去见老太太,萧钧默毕竟还是紧张的,一会儿她要是再提起傅恩希,他也只能看情况解释。
当然,老太太要是不再过问这件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今天来的晚辈也就只有萧钧默和随棠二人,萧萌和萧翰林一起,听说是跟林少那档子人去参加什么网络高手对决赛去了。
之前老太太被气进了医院,嘴上说再也不想见到萧钧默那个混账东西,事实上,中午的菜全都是她吩咐厨房做的萧钧默爱吃的。
不过今天随棠一来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因为萧钧默刚进屋还没在沙上坐热乎就被他爷爷和父亲叫去了楼上书房。
随棠陪奶奶聊天看电视,从九点三十坐到快十一点了萧钧默都还没下来,她忍不住问,“奶奶,爷爷和公公把他叫去做什么呀?怎么这么久?”
老太太抿嘴笑,逗她,“你无聊啊?你想他啊?”
随棠:“……,不是,我看他们很严肃的样子。”
老太太从不过问男人那些所谓的大事,手一摊,“不清楚啊,你公公昨晚来了以后他爷俩就这样了,什么事我也懒得问。”
随棠有不好的预感。
“小棠,奶奶问你个事,你可要老实和我说。”
老太太暖和的手捂着随棠的小手,和她很是亲昵,随棠点点头,“奶奶您说。”
老太太往楼上看了看,然后放低了声音,“那个孩子的事……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