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玺然关了床头灯,钻进被窝很久之后,顾立文转过身来搂着她,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这才嗫嚅的说,“老实说我真有点幸灾乐祸……”
刘玺然掐他,他又说,“可那个年轻人,他对棠棠的感情不比我儿子少,所以,不管棠棠是跟他和好,还是离婚,只要棠棠高兴,我都是支持的。”
“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刘玺然这话其实是针对随棠和萧钧默,可听在顾立文耳朵里,自然而然想到她和随从军,不由得脸一黑,说,“可随棠要是跟他离婚,再嫁给我栩栩,那也保证不比原配差!我栩栩有本事,长得又帅,对随棠那么好,最关键是我又给他创造了那么多财富,他可是典型的标准的富二代,你跟我说,我栩栩他哪一样比不上萧钧默?”
刘玺然皱了眉,心想这人这么激动干什么,便踹了他一脚,“你神经病,大半夜吼什么!”
“我说实话!”
“你给我闭嘴,当心一会儿吵醒我女儿。”
屋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阵,顾立文有些不甘,但声音小多了,他问刘玺然,“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扶起还是原配的好?”
刘玺然都要睡着了,“是啊……”
于是,那个老男人一整晚辗转难眠,心有郁结。
……
……
随棠再见萧钧默,是在一个星期以后。
她让律师拿了离婚协议去他公司,他看完之后冷笑了一声,对律师说,“你让她本人来找我。”
这位律师在离婚官司这个领域算得上很有声望,面对这男人嚣张的声势,她一点都不觉得心虚,依旧是淡漠的一张脸,“随小姐说了,在您签字之前她不会再见您。即使要见面,那也得在离婚之后。”
萧钧默暴躁的抽了口烟,眸底阴森,“如果我不签呢?”
律师职业化的微笑,然后站起来,“我来之前,随小姐就跟我说过。她说,萧先生您还指望着得到她肚子里那孩子,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都不会签,所以她说您签不签是您的事,离不离婚,是她的事。主要是,夫妻两人分居两年后,在法律上,就算是自动离婚了。”
萧钧默听了之后,简直是要气出心脏病来。
曹秘书站在他身后,看这情形也有些慌神,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老板他气成这样,就连底下的人搞砸了他上亿的生意也都没这样过,萧太太怎么能说这种话,什么叫做,指望得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曹芳菲看来,是随棠过分了。
曹芳菲在剑桥学的是工商管理,但有辅修法律,回国后也考了中国的律师执照,所以对离婚官司这方面也有研究。
她在为自己的老板不值,懒得的一次在这种场合忘了自己秘书的身份,对随棠的律师说,“可是,依照中国的法律制度,一般情况下,怀孕期或是哺乳期,都是不允许离婚的,现在萧太太怀孕了,她不能提出离婚。”
闻言,律师推了推眼镜,笑着点点头,“这方面我也跟随小姐提过,但是她说了,如果萧先生您不同意离婚,她不介意不要这个孩子。”
萧钧默一听,心口瞬间泛着凉意,他淡淡的问,“她什么意思?”
“随小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您一定要反复强调有了孩子不能离婚,那么,就是您在逼她去处理掉这个孩子。萧先生,随小姐说,您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
律师说完,萧钧默低头摁着眉心,多了很久才低声开口,“如果我是呢。”
“抱歉,随小姐宁愿不要孩子,也不愿意再回到您身边继续跟您生活在一起。”
“她竟然,这样决绝?”
萧
钧默突然就笑了,笑出了声音。
他靠在椅背上,对随棠的律师说,“你去对她说,离婚我答应,前提是,我得见她。”
……
……
随棠坐在办公室,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低垂着眼帘,长睫毛不时的掀动一下。
终于,律师交代完了所有事情,也将萧钧默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她。
末了,礼貌的问她,“随小姐,您要和他见一面吗?”
随棠觉得累,也有些困了,闭上眼睛很久,这才嗯了一声,“见吧。也是无冤无仇,好歹夫妻一场,见个面也无大碍,只要他答应离婚。”
“好。”
这位律师是过来人,四十好几了,看过的人比随棠吃过的饭都多,以她的经验,许多夫妻离婚,很大原因也许并不在夫妻感情本身,就比如随棠和萧钧默。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临走时还是对随棠说了一句,“其实我看那位萧先生,也是个不错的男人,随小姐,您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分开呢?”
随棠唇边泛起微笑,对她说,“可能,是性格方面的问题,其实也不全怪他。”
律师点点头,“这世界上,说到底,也是很难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无非也是涂个心头安稳,只要过得开心,跟谁在一起,也都是过。”
“是啊。”
随棠送律师到了门口,跟她说了再见,末了,律师给她留下一句忠告,“但是如果有了孩子,凡事,还得为孩子考虑。”?随棠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泛起狠狠的疼。
……
……
周六天气很好,午后艳阳旖旎,随棠和萧钧默约在一家咖啡店。
萧钧默先到,给自己点了一杯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