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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城东有一处豪奢的宅府。
七进七出的院落,彰显出住在其中之人定然非富即贵。
此刻,这宅府中门大开。
按照这种大家族的常例,除非是迎接身份贵重的人,一般不开中门,不入正厅。
今日的这宅府,有贵客临门。
自从正午得胜桥那番“热闹”过后,就开始有许多人涌入这宅府,直奔正堂。
此刻…
室外虽还有余晖,但正堂内已经是明烛高烧,在灯光之下。
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正在一边踱步,一边闭目沉思。
“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响彻在这光滑如镜的青石地板上,颌下长须无风自动!
他的身前,还有一些年轻、冲动些的男子,说是年轻也不尽然,一个个看起来均已年过而立。
其中一个骂骂咧咧………
其中一个骂骂咧咧…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军械?别人能买?我们士家?怎么就不能买?”
这人名唤士祗,是交州七郡督士變众多儿子中的一个。
他的身旁,还有士徽,士干,这些都是他的弟弟。
而那六十余岁的老者,便是今日的贵客,乃是他们的叔父九真郡太守——士?(ei)。
此番,士?来江陵,本是路过休整一日,他最终目的是“公安郡”,是要与傅士仁秘密进行一军火买卖。
——采购一些军械!
交州地处边陲,无论是镔铁还是锻造技艺都极其匮乏。
故而,类似于军火、军械,士家自然都要从外地采购。
偏偏…
哪怕是三年前,士家的族长士變向孙权彻底伏称臣,交州也成为了东吴的藩属,可东吴的藩属往往下场并不好。
孙权始终防着他们。
别说是武器了,就是兵马都有严格的限制。
也就是士變本人心境平和,不喜战事,否则…他手下尚有数万兵马,岂会任孙权欺凌?
倒是此时…
士祗的话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他的弟弟士徽、士干分别道:“是啊,那孙权小儿不过三十余岁,家父都七十多了,还需向他俯称臣,年年进贡…他不就是仗着东吴的军辎、兵器、铠甲充沛么?若我士家军备齐整…岂能容他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
“依我看,今日的那连弩就挺好,一弩十,登时就能让一头牛毙命,一旦配备齐了,我交州进取或许不足,然守城绰绰有余,如此一来,我等就再不惧怕那孙权小儿,看他还敢不敢…提及那无礼之要求!”
所谓的无理要求…
是指代士變每年都进贡给孙权大量的“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大量的珍奇异果,甚至还包括许多良马。
可…
哪怕是就在这样的大前提下。
孙权却依旧强迫士變答应。
将交州北部(也就是广东)划归给孙权,并且孙权派步骘前去管理。
交州南部(今越南的北部)则依旧归士變…
属于藩属,有自主权。
要知道。
当初…这件事在交州引起了幡然大波。
许多交州人都觉得孙权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士變的一干儿子更是扬言绝不让步。
只不过,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
只不过,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
交州有兵,却苦无军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又如何能抵挡孙权大军?
不得以,士變迫于威慑,只能让出交州北部。
这样一来,他那七郡督的头衔名存实亡。
这些年,随着年龄增大,士變也渐渐的没有了收回失地的野心,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咸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