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的语气,也变得一丝不苟了起来:“四公子不妨想想,关公为何扣押你这批军辎?他不还是想让你修改下那‘敷衍’的答卷,让你成为诸葛军师的弟子么?说到底,这些…关公还不是为你好,为你计长远嘛?”
“吾听闻《诗经》中讲‘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以前,我尚不能体会这各种文字,可今日,从关公的身上,吾方顿悟啊!”
杨仪吟出的是《诗经》的《魏风·陟岵》一篇。
通俗来说,意思便是“——我登上那草木繁茂的高山,向老父亲所在的故乡眺望。我仿佛听到父亲一声叹息:唉!苦命的儿服役在远方,昼夜操劳没有休息的空当;还是小心保重自己身体吧,盼你早回来不要留恋他乡!”
而杨仪以此比喻的,是关羽对儿子的关切,是这封关切下,内心中的叹息与无奈呀!
这都是满满如山的父爱呀!
倒是杨仪这一番话,让关麟彻底懂了。
原来症结还在那“答卷”上啊…
他也是醉了,老爹也是忒执着了吧?一件事儿,反复争执了几次,还钻在这个牛角尖里!
这特喵的是病,得治啊!
话说回来,就事论事,关麟当下心里就嘀咕着一句。
——『老爹,你懂个屁啊!』
关麟大手一挥,再度迎上关羽的目光,“孩儿还是那句话,那便是孩儿的答卷,再答几次也一样,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改!”……
关麟大手一挥,再度迎上关羽的目光,“孩儿还是那句话,那便是孩儿的答卷,再答几次也一样,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改!”
说到这儿,他继续道,“孩儿再问父亲一次,孩儿只要那虎豹骑缴获的一千甲、一千兵器、一千马?父亲给还是不给?”
“——不给!”
这次关羽回答的很迅,也很坚决,他的眼眸依旧望向桌上的竹简。
言外之意,除非你改了你这“敷衍、胡闹”的答卷,否则…虎豹骑的军辎?想都别想!
杠上了,这一对父子彻底杠上了。
“行!”关麟直接转身,踏步就向外走去。
马良突然想到了什么,“云旗,千万不要做傻事!”
这一说,关麟还没回过神儿来,关羽却是当先一个寒颤…宛若想到了某件可怕的事儿,这小子总不会…
而不等他细想,关麟的话已经传出。
——“我还不至于把这些制造图送给曹魏,送给东吴…原因嘛,父亲可以…脸都不要,可孩儿要脸!”
说到这儿,关麟大步走出房间。
张星彩、关银屏、关平、关兴、关索就站在门前,且已经站着许久了,她们是完完全全听到了关麟方才与关羽的谈话…
一时间,他们都怔住了。
——这也…忒狂暴了吧?
关麟也注意他们,微微抬手,算是行礼…想到了,张三叔把张星彩“交”给他了,当即,关麟朝张星彩招招手,“星彩姐,咱们走了…我爹这种榆木脑袋,不足为谋!”
说着话,关麟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吟道。
——“才不足则多谋,识不足则多虑;”
——“威不足则多怒,信不足则多言,哈哈…古人诚不我欺啊!”
说着说着…
关麟已经走远了。
可他的话,尤自在这一方正堂院落中,良久回荡!
…
…
走出关府,只剩下关麟与张星彩两人。
张星彩忍不住:“我还以为,二伯…要狠狠的揍你一顿呢!十天下不来床的那种。”
关麟笑:“借他俩胆子,他也不敢!”
张星彩还在惊讶中,“想不到,面对你爹,你这般厉害啊?竟是当众说他…说他…”
“说我爹不要脸是么?”看出了张星彩不敢说,关麟笑吟吟的直接脱口,“我爹可不就是脸都不要了么!”
张星彩忍不住,一双手捧住关麟的脸。……
张星彩忍不住,一双手捧住关麟的脸。
关麟一愣,连忙挣脱,“星彩姐,你这是作甚?”
张星彩尤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想仔细看看…这还是小时候那个病体缠身,唯唯诺诺,总是被人欺负的弟弟么?”
就在这时,关麟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
张星彩这才回过神儿来,不由得“扑哧”一笑。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关麟弟弟也会饿肚子呀,想来是跟二伯争执,颇耗心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