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梦了,且那个梦历历在目。
这个梦很熟悉,因为从小就做,可是每次醒来都忘了,今天这个格外清晰,甚至,梦里的喜悦我也好像真切地体会到了。
可此刻我顾不得纠结这个,我得马上和我爸妈一起给奶奶披麻戴孝。
我奶奶是长辈,前来吊唁的亲戚邻居多,孝子也多。近门子一个堂妹穿着孝衣跟我并排跪在奶奶的棺材一侧。
不是吹,我跟她是村里的两朵花,她相比我个子矮一些,眼睛没我眼睛灵动,所以她第二我只能排第一,嘿嘿。
“香香姐,你怕吗?”她小声问我。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颤抖。
我知道她说什么,就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有什么好怕的,我二叔是喝酒喝多了,我奶奶是自己撞死的。”
她竭力摇头:“不不不,不是,村里都人心惶惶的,说这事邪乎……而且……”
她面色恐惧地说:“我好害怕,从昨天晚上开始,我老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去看屋子四周,当然没人盯着她。
“兰兰,你是被这一连串的丧事吓得了,是你自己的幻觉,没事哈,别疑神疑鬼的吓自己。”我只好哄她。
她眼泪都急出来了,“不是,不是香香姐,我真的能感觉到那道眼光,它盯得我浑身寒。”
恰巧这时又来一群吊唁的亲戚,我跟一圈孝子赶紧陪哭“奶奶哎……”
吊唁到中午才结束,我们这些孝子开始吃饭。
奶奶虽然是长辈,能入祖坟,但因为她也是横死,不能像寿终正寝的亡者一样停放三天才入葬,她只能停放一天,明天出殡。
中午吃的大锅菜,我们这些孝子跟帮忙的族人一人舀了一碗菜,拿个馍坐凳子上吃。
我现兰兰还是神情惶恐,别人吃饭她也不吃,身子缩着坐在凳子上。
我舀了一碗菜递给她,她摇手说不想吃,我只好去厨房给她拿了一个洗好的甜瓜让她吃。
她一点一点地啃着甜瓜,看得出味同嚼蜡。
执事的人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我家和二婶一家,还有我姑守灵,明天上午出殡。
所以吃了饭大伙都散了。
兰兰却不肯走,拉着我的手说:“香香姐,中午我给你一块睡行不?我自己睡……害怕。”
兰兰母亲病死了,他父亲刚给她娶个后母,对她不管不问,家里又只有一个弟弟,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爽快地答应了。
喧闹的家里终于安静下来了,精疲力竭又极度伤心的爸妈也去屋里休息了,我跟兰兰来到我屋里午休。
因为昨晚被那老鬼折腾了,今上午又跪了几个小时,我倒床上就睡着了,兰兰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
我觉对是“忽然”醒了过来,我身边没了兰兰。
想着她今上午的异样,我叫声不好,匆忙下床出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