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样痛的领悟!
只不过…
与糜芳的慌神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部曲们。
这些部曲们一个个伫立坚守,乃至于…还用无比钦佩的目光望向糜芳。
“——老爷神算哪…”
“——如今我军车阵、弩阵驻守于谷口,敌军纵是万骑杀来,那又岂能突破得了?老爷如此神算,这是老天爷要赠给老爷的功勋哪!”
呃…
部曲的这话脱口,糜芳这才回过神儿来。
似乎…这次敌人的突袭,与以往他跟随刘备时被敌人“突突”的悲惨经历截然不同!
这一次,他…他是有所准备,且准备的无比充分的!
的确…
因为糜芳的“贪财好利”。
因为他铁了心要守住这批船…
故而,如今的车阵、弩阵早已提前摆好,将士们依山谷…各守险要!
便是听到那战马的马蹄声,那敌军的喊杀声,糜芳的手下部曲非但没有半分慌乱,反倒是一个哥兴奋异常,严阵以待。
整个军阵,哪里有半分慌乱,一如早就准备,就等着敌人进入射程,将他们射成筛子了!
嘶…
此刻的糜芳,他是倒吸一口凉气,他甚至揉了揉眼,心里嘀咕着。
——『这些车阵、弩阵…是我布下的?』
这一刻的他恍如隔世一般。
而部曲们那称颂的声音还在继续,“老爷睿智啊,敌人的目的若是烧船,那势必得过了这山谷,可这伏虎山山谷犹如葫芦易守难攻…车阵之下,敌骑?如何能进得寸步?两侧的弩手更是能将敌骑当成靶子去射呀…老爷竟预判到如此程度,委实是神了呀!”
——『我特么是神了?』
糜芳已经有点被夸的有点儿找不着北了。
因为地势略高,糜芳能够清楚的俯瞰整个地形。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的确呀…这车阵堵在那谷口,就宛如一座钢铁长城,如此一来,敌骑除非用飞的,否则…那不就是靶子,任人射成刺猬嘛?
心念于此…
糜芳来了精神了,他再也不胆怯了,一股慨慷勇武之气席卷全身,他大声道。
——“哈哈哈哈…文聘小儿果然来了!哈哈哈哈哈…”
——“本太守早就料到他会来突袭这伏牛山,而本太守在此以逸待劳,就是为了重创他!他来的正好!”
——“弟兄们,守住阵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战打赢了,我有重…”……
——“弟兄们,守住阵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战打赢了,我有重…”
糜芳本想说“我有重赏”。
可突然就回过味儿来,琢磨着…这重赏不能从他糜芳自己的口袋里掏啊!
他是为荆州守护战船,这“重赏”得从公款,得从府库里出。
当即,糜芳迅改口,“这一战打赢了,二将军有重赏!”
说着话,敌骑已至,糜芳提着刀,大吼道。
——“射…给本将军射穿了他们!”
——“射!”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敌人来犯时森然伫立、勇武无双、威武不屈的上将军一样!
…
…
长沙郡,驿馆。
究是诸葛恪被扔到了井里,他依旧不老实,他已经在挣扎,在放声咆哮。
似乎是察觉到,咆哮并不能引起丝毫注意。
诸葛恪直接大声背起了《战国策》中的故事。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
——“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这一句句声嘶力竭的呐喊,传到整个驿馆到处都是回音。
自然传入了关麟、传入了张星彩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