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还请了人来,一看就是想别人给他们评个理,为林大江这事讨个说法。
林糯糯磕着瓜子,斜眼看着他们挤进院子,不以为意。
还想借机蹬鼻子上脸?
大家走着瞧,有本事就试试看。
村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年纪已经不小了,平常出门都拄着根木拐杖,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人看起来也精神矍铄的样子,在村里颇有威严。
刘老婆子上来就对着村长哭诉,“李老,你也是瞧过我家大江的腿,骨头都露出来了,大夫说治不好了!老婆子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哇,摊上这么个儿子,害了另一个儿子。”
有村里人还不太清楚完整的事情经过,听说林大江腿断了,又看刘老婆子头凌乱,哭得双眼通红,这凄惨的模样,让他们面露不忍。
但很快,人群中就有人嘀咕了一句:“要我说,这是作恶多端,遭报应了。”
刘老婆子虽然在哭,耳朵却尖,尤其是她不允许别人说她儿子一点儿坏话,因此一听到那声音,她赤红着双眼立马剜过去,直勾勾的眼神甚是瘆人。
那人被吓了一跳。
刘老婆子骂道:“我儿腿都断了,你却还要说他?呸,没良心的狗东西,见不得别人好过!”
那人涨红了脸。
林糯糯在一旁呀的叫了一声,满眼天真懵懂,一脸无辜的脆生生说:
“呀,因为大伯现在惨,大家就不能说他了吗?那如果一个坏阿叔毒死了人,他被下大狱了,下场也很惨,大家还要可怜他,不说他吗?但是大家更应该可怜被毒死的那个无辜的人呀。”
这和落井下石有本质上的区别。
正常人落难,别人幸灾乐祸,这是不对的。
可这种坏人自己干了坏了,罪有应得,理应人人拍手叫好。
刘老婆子猩红着瞪着林糯糯,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扑上来把她撕掉。
林糯糯被骇得扑进身侧林言的怀中,嘴里怯生生的嘟囔:“爹爹,娘亲,哥哥,你们看,阿奶的眼神好可怕,她不会想学大伯毒死我们的鱼苗一样,以后也把我们毒死吧?”
小孩子的天真稚语最是伤人。
这看似无心之言,却让其他村里人都用一种看恶人的嫌恶眼神看着刘老婆子。
他们就没见过如此狠毒的一家子!
刘老婆子本来是来给儿子讨说法的,结果还没开演,就被林糯糯三言两语安上了恶人罪名,这两天她又一直操劳,根本没睡几个时辰。
她气得眼前黑,差点晕厥过去。
她稀疏的眉毛一竖,扭头质问村长,“李老,你说这事怎么办?”
“这……”村长犯了难。
这林大江先起了坏心思,大半夜想去投毒,却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确实是他的报应。
可这刘老婆子死缠烂打,着实让他头疼。
村长哎哟哎哟直叫唤,捂着脑袋装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