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以做工谋生的人们,都住在小巷子里的屋子里,这里并没有院子,而是连起来的一片阁楼,就跟居民楼似的。
小巷子有些逼仄,小楼挤挤挨挨的,光线便有些不好。
林糯糯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绕了半天才找到老师傅住的那栋小楼。
途中有老汉从屋内出来往外泼水,差点泼到林糯糯身上。
林糯糯吓了一跳,赶紧躲开,饶是如此,身上还是被溅了些脏水。
那老汉非但不道歉,反而对着林糯糯啐了一口:“呸,谁家的死丫头,走路也不看路的,活该被泼。”
林糯糯本来就好好走路上,是这老汉突然从堂屋内出来,往外泼水的。
她朝老汉做了个鬼脸,嘲讽道:“没长眼睛的死老头,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这可把老汉气得半死。
但林糯糯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林糯糯心情不是很美妙。
尤其是来到那老师傅的屋前,闻着里面飘出来一股浓郁的药味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心情就更加微妙了。
闻着这味就知道屋内有人病了。
该不会是那老师傅快要病死了吧?
林糯糯赶紧闪身进去。
其实说是老师傅,实际上那师傅不过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只不过古代人平均寿命本就很短,成婚又早,十六岁当娘,三十五岁当祖母的,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年纪,都可以当曾祖辈了,因此当得起一个“老”字。
虽然是大白天,但堂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也并没有一个人。
此时,林糯糯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听起来像个女子的声音。
“你好,请问钱师傅在家吗?”
林糯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打招呼,既可以让内屋的人听到,又不至于太大声,惊扰到别人。
一道沙哑沉闷的中年男声随之传来:“我在,你进来说话吧,我走不开。”
林糯糯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个钱师傅了。
她依言往内屋走。
这里屋比堂屋要亮堂些,但仍然不及林糯糯家里亮堂,毕竟他们家在村里,地方大,四面通风的,太阳又直直落下来,那光线别提多好了,明晃晃的,看得人心情就好。
这屋子采光不好,林糯糯并不喜欢。
进了屋,她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中年男人头大脖子粗,脸部看着有些臃肿肥肉,让人觉得他该是个胖子。
但实际上,那男人两鬓已经冒出白,一张略显胖的脸上满是沧桑。
虽然脸看起来很有肉感,但钱师傅却一点儿都不胖,反而显得很壮。
挽起的袖子露出了半截胳膊,上面肌肉鼓起,青筋犹如盘根错节的虬枝一般,蔓延在胳膊上。
他并没有分一个眼角给林糯糯,而是一手扶着床上那女子的腰,一手端碗,正在给她喂药。
那女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都病怏怏的,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若不是被钱师傅托着,那软弱无力的身体怕是会直接栽倒在床上。
她瘦得可怕,就跟一副骷髅架子似的,眼眶凹陷,显得一双眼睛极为突出。
这女人病了,且病得很严重。
看起来,这女人是钱师傅的妻子。
林糯糯得出了这么两个结论。
钱师傅给女人喂完药,又慢慢扶着人,让她躺平在床上,整个过程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把她给磕碰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