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长生进入政殿时,要事基本已经商定,除了墨舟三人,谢灵毓还特意留下了思学和丹炉两司叙话,惹得其余人艳羡不已。
月眠跟随在人群末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虽被驱逐,但她圣女祭祀的身份还摆在那,寨主们也不敢得罪,纷纷好言宽慰,月眠却不买账,一出了守山殿便横挡在乌木前面,一副要抽死老头的模样。
俗话说虱多不怕痒,乌木早就将整个苗域的人都得罪干净了,哪会在意月眠?
老头双手拱拳,‘死不悔改’,“还望圣女此去南诏洗心革面,莫要重蹈覆辙,圣女受刑期间老朽会亲自盯着您,若您稍有懈怠老朽定会上禀主上另行责罚。”
“你……”月眠眼底杀心渐起。
“行了,乌老头儿少说两句!”众人见乌木还一根筋火上浇油赶紧围簇着把人拖走,“真不要命了?”
“圣女息怒。”见情况不妙,桑农大公立马笑着拦下月眠,“乌木的性子几十年就是这样,您多担待。”
眼见月眠脸色依旧不善,其余同僚也纷纷上前打圆场,“今日夜宴圣女可要出席?难得主上应口,大伙商量着定要办得有声有色才行。”
月眠脸色稍霁,故作冷淡,“我这带罪之身出席夜宴恐会惹主上不快。”
“圣女多虑了,方才在政殿主上并未追责您流放的时间,想来也是有心放过圣女。圣女不妨抓住夜宴的机会多表现,说不得主上开恩便免了您的责罚。”
这话任谁听了都知道不过解围的场面话,偏偏月眠不仅没听出来,反而还被勾起了心思,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已经转了起来。
*
摘星阁。
顾妙音此时正在做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厚厚的云层里翻滚,那云朵柔软地好似暮秋正值采摘的白叠子又宽又厚,任她怎么打滚都滚不到尽头,她就这么弹啊弹从东弹到西,越弹越高,最后弹到了云层之巅然后失重骤然下跌,就在她以为要重新掉进云层时,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她一抬头,就看见谢灵毓一脸淫笑越贴越近,“顾妙音,做交易了。”
“轰——”
颅内一阵轰鸣,顾妙音睁眼的瞬间,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掉了。
是梦?
她粗喘了几声,扶着要爆炸的头,呆呆望向四周。
这是哪里,仙境还是梦境?
彼时,大殿半昏半明,她正趴坐在一张大到可容纳十余多人的床榻上,待看清眼前的一廊一池,顾妙音终于找回一点记忆。
对了!这是谢灵毓的寝殿,她现在正躺在他的榻上。
初入摘星阁第一次看见这张榻时,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床,谢灵毓是有什么毛病吗?一张榻比兰桂殿的瑶台还大!
殿内侍女们伺候她沐浴更衣后便将她请上榻,她起初还有些别扭,可当她赤脚踩上床的一瞬间,立马就被这种置身云端的感觉攻陷了,她记得自己原本打算滚几圈就下来,没想到竟睡了过去。
“……”
竟然在谢灵毓的榻上睡了一下午,这简直比方才的梦境还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