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卿纤长的眉蹙起,嗔怒:“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言罢从他怀中挣脱,坐到紫檀木桌前的椅子上。
她恨透了他此刻的冷静自持,妩媚的眼亦泛了一圈红,她微垂眉眼不去看他,冷声道:“我有些乏了,今日你先回去吧。”
鲜红如血的纤秀指甲深深陷入白嫩的掌心,压抑了许久,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和他翻脸。
容珩并未生气,如玉石雕刻般俊美的脸依旧温润平和,“真舍得我走?”眼眸含着浅浅的笑,似笃定她不舍。
红卿眸光微寒,红唇勾起一抹讥诮,“我不稀罕,你去找你的燕姑娘去吧。”
红卿皱了下眉,自觉冲动了,这样拈酸吃醋的话不该从她的嘴里说出。
容珩虽仍和颜悦色,但心底已是有些不高兴,他并不喜欢女子总是争风吃醋。
这也是他不喜沉溺女色的原因。陷入情爱中的女子虽是好掌控,却也很太过于难缠,就如同眼前女子,平日里阴狠毒辣,精明冷静,一旦牵扯别的女子,就变得很无理取闹,感情用事。
容珩轻叹了声,再一次解释:“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去找她的。”容珩柔声微笑:“今天我陪你。”
“或许你果真不喜燕良玉,但你敢说你不想与卫国公结盟?”卫国公乃开国第一名将,战功赫赫,又是三朝元老,掌握数十万玄甲军的一半兵符,背后势力庞大,地位无人可撼,连当今皇上都忌惮他。
他如今已官居相位,位高权重,但红卿隐约感觉到,他不会满足于此。
从十岁她被他捡去,入暗,从暗那如同地狱的地方里出来,她便知他的真实面目。
这男人有着谪仙般的容貌和气质,看起来也与世无争,却在宦海中与人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更是创办了暗那种可怕的组织。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
一旦撕开他那张神祇般的皮相,他更像是地狱里的主宰,阴戾冷酷,无情残忍,对人类的情感不屑一顾。
只是她一直想自欺欺人罢了。
如今,却是连欺骗自己都不能够了。
容珩缄默,春水般的眸子终于掠过一丝冷意。
第2章(修)她有种把神坛上……
“你为何要骗我?”红卿眼眸微微泛红,似乎含着水光,但并未流泪。
她从未在容珩面前哭过,甚至她不记得自己哭过,她的高傲,她的自尊不允许。
容珩向来不喜柔弱和哭哭啼啼的女人,红卿如果不沉溺于儿女私情,只做一柄冷血无情,为他所用的利刃,是可靠又令人安心的。
他缓步走过去,衫袖如流云拂动,将她轻拥入怀中,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你放心,不论我将来娶谁,那人都不会危及你的地位。卿儿,你对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
容珩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得仿佛要滴水,“相信我,好么?”
相信?
他演得深情款款,或许连自己都快信了。
红卿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她蓦然伸手攀住他的颈肩,吻上他的唇。
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令容珩心微微一震,手错愕地抬起,可顾及什么,最终,那原本想推开她的手还是缓缓移到她的腰间。
明明如此亲密,红卿心中却觉苦涩,这是红卿第二次吻他,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她忘了,只记得他当时厌恶地说:我不喜欢亲吻。
他不喜欢她吻他,哪怕在床笫间最动情的时刻,他也不让她亲吻他。
她痛苦的闭上眼,渴望他能够狂热地回应她,可他并没有,甚至有些敷衍。
她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使劲浑身数撩拨他,依旧不能使他意乱情迷,他的冷淡将她的全部热情浇熄。
红卿狼狈地推开他,脸晕红潮,妩媚氤氲着春色的眸中含着一丝幽怨。
容珩扫了眼那吻过他娇艳欲滴的朱唇,目光掠过一丝寒凉,像在隐忍着什么。
红卿觉得丢脸难堪之极,扯了扯艳丽的红唇,却现无法牵动笑容。
容珩眸中顷刻间恢复了温润,他轻叹一声,并没有表示出生气,只是语气颇有些无奈:“卿儿,以后别再这样。”
红卿娇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强忍心中的酸涩与难堪,脸上浮起媚惑众生的娇笑,她袅娜坐会椅子上,娇躯斜斜往桌边一靠,用着软腻轻浮的语气说道:“是,属下谨遵主命令。”
容珩修眉微蹙,而后轻笑着摇摇头,“我还有些公务未处理,我回府了。”而后耐心性子,浅笑着说道:“卿儿,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这般大方不介意的模样更令红卿无地自容,她禁不住沉了脸,“没了。你走吧。”
明明听着就是赌气的话语,可容珩却不为所动,竟真的扬长而去,连外衣都不曾拿。
红卿一怔,忽然悲从中来,她笑得狂媚肆意,花枝招展,直到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而下,忽冲着空荡荡的帘外,不顾形象地大骂了句:“滚吧!”
阿杏躲在门外,无所适从,她有些心疼她姑娘,小心翼翼移步进去,又不敢上前安慰。
红卿瞧了她一眼,似觉失态,笑容渐收,伸手抚去脸上笑出来的泪痕,停了下又笑开来,柔声道:“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有些乏,想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