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群人毕竟安稳的日子过多了,皆成了酒囊饭袋,哪里是经过死训的红卿的对手,没多久,一个接着一个的鲜血乱喷,哀嚎倒下,只是红卿再厉害,也是以一挑百,战起来毕竟吃力。
红卿不敢再恋战,横脸挡过一劈开的刀,身后有人偷袭,红卿修长的玉腿向后一踢,使了招蝎子摆尾,正中偷袭人的心窝,那人口中喷出鲜血,连连后退。
红卿腰肢如蛇向后弯下,躲闪剑势,而后一个旋转踢,灵活小巧的雪足踢掉眼前人的刀,又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处,那人惨叫一声,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在红卿战得渐渐力疲,正欲退出战局逃走时,一旁观看好戏的秦月终于飞身而来,加入战局,他夺过一旁侍卫的剑,猛地朝红卿斫来,剑势迅猛凌厉,红卿抬剑挡他的攻势,手臂却被震得麻,下盘不稳,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她拼尽全力才堪堪站稳。
红卿且战且退,秦月招招紧逼,不给红卿一丝喘气的机会。
红卿内心不禁暗骂一句,真阴险。若是她此刻没有力疲,他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待她逃出生天,她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只是转念一想,秦月认出了她,此刻若不能杀掉他那么她的任务也算失败了,她以后恐怕无法再得到容珩的信任。
红卿心思微乱,动作慢了对方一步,一抹血光飞溅,红卿闷哼一声,右手手臂被砍了一剑。
哐啷一声,剑也掉落在地。
“姐姐性命堪忧,竟还有心思想旁的事。”秦月唇边似笑非笑的,清亮澄澈的眸中并不掩饰促狭之色。
红卿恨得差点将贝齿咬碎,娇颜含嗔,“少年郎,姐姐与你是三世冤孽,死前先拖你当垫背。”
红卿压下翻涌的心血,蓦然抽出腰间铁质长鞭,手中铁鞭似银蛇,划过暗黑夜空,出猎猎响声,直向秦月席卷而去。
红卿惯用的是剑,其次是长鞭,平日里她喜欢将铁鞭缠于腰上,不仔细看几乎会以为它只是腰间配饰。
秦月没料到她手中还有如此武器,猝不及防肩膀挨了一重鞭。
她这一鞭十分狠,换在平日,一旦卷到敌人的脖颈,便可令他当场毙命,只是她右手受了伤,无法使尽全力,秦月只是被铁鞭甩了出去,撞在一棵桃花树上,顿时乱红如雨。
等秦月踉跄站起,神色晦暗地一抹嘴角血迹,红卿已经逃远。
红卿没有沿着原路逃离,而是往院落深处奔去,秦月的主院有座二层楼,楼紧靠王府最外围高墙,楼上有个凉亭,凉亭下则是一面河流,她善泅水,可以自此处逃跑,而这里只有一水门,门内铁栅拦阻,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
水流湍急,加上红卿受了伤兼体力不支,一个浪打来,红卿只能随波逐流,头部猛地碰到了礁石,竟昏迷了过去。
第5章“要动手就快些,磨磨……
等红卿醒过来时,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抬眸一看,深邃广袤的天空挂着一轮凄凉的寡月,以及寥寥无几的星光。
借着朦胧月色,红卿现自己已经被冲到了河滩上,前面是一前浓茂的松林子。
她动了动手指,随即是头,现身体还能动后,便狼狈着爬起身,头疼欲裂,她抚了抚被撞到的后脑勺,而后现束的带子被水冲掉了,一头湿漉漉的乌黑长散乱于胸前,衣服也已湿透黏贴在身上,有些沉重且令人感到难受,一阵带着水腥气的寒冷夜风吹来,令她混沌的脑子清明几分,她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腰间,长鞭仍在,这让她心稍定。
夜静得很,四周黑黢黢的,松涛阵阵,间杂着野兽怪鸟的嚎叫,如夜鬼哀泣,将前面的松林衬托得更加凄清阴森,仿佛一座鬼域。
在红卿还没决定往哪边走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犬吠声,隐约可见些许跃动的火光,红卿惊愕,怎么这么快便追了上来?
红卿不过片刻的慌乱便恢复了从容冷静,不论如何她宁可被野兽吃了,也不愿意被秦月抓住,她手摸了摸腰间的长鞭,一咬贝齿,拖着酸痛无比的身体,往松林里奔去。
若是平常人深夜独自一人进入这松林,定觉毛骨悚然,但红卿神色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惊惧之色,对红卿而言,暗比鬼蜮可怕,人亦比鬼可怕。
红卿走得极快,但她其实已体力不支,只是靠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在支撑着,而这种刺激身体极限的做法令她脑子仿佛要炸裂,心扑通扑通地激烈跳动,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犬吠声渐渐靠近,还夹杂着人的脚步声。
红卿身上没有照明物,根本辨不清前方路径,地上积着厚厚的腐枝烂叶,脚仿佛随时会陷进去,就算踩到噬人的沼泽也防不胜防,时不时的还被荆棘灌木扫伤脸颊和手脚,但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只咬紧牙关,继续奋力前行,直到精疲力尽,蓦然扑倒在一棵横倒路旁的腐朽巨木上。
这时,她现身后的犬吠声没了,惨白的夜色微微泄下,映出周围黑黢黢的树木灌丛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
她大概是摆脱了秦月等人,就在她感到庆幸之时,前面一抹瘦削身影蓦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如同阴魂不散的鬼魂,竟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秦月。
红卿艰难地爬起,欲抽出腰间长鞭,却现右手仿佛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她苦笑一声,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为什么她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