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在山上时就是共住一室,可共住一室和共睡一床是不一样的,当时的情况和如今也不同。
成亲几个月以来,他们这对夫妻,还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过,乔知茵此刻会紧张也很正常。
楚时清顿了顿,又改了话风:“不过,今日我还是先去外院住吧。”
果然,他这么一说,乔知茵立刻放松了不少。
她抬起头,清清亮亮的眸子看着楚时清:“那我送你?”
楚时清温声说:“不用了,夫人歇着吧。”
他又看了乔知茵一眼,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只是楚时清离开时与来时明显不同,他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
好在楚时清还记得如今自己正在装病,出了门之后,他又恢复了那副病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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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茵原本还以为楚时清在装病期间都要住在外院,至于他说的那句“有办法不露馅”,乔知茵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第二天楚时清就让下人把他的常用物品从外院大张旗鼓地搬来了福宁院。
乔知茵满头问号。
“世子爷就不怕被人怀疑吗?”
楚时清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清瘦却不失隽雅,那张脸确实有着惊艳绝伦的风采。
他站在乔知茵面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夫人放心吧,我对他们说,夫人的福气庇佑了我两次,我想搬进来和夫人住在一起,多多沾染夫人身上的福气。”
“至于见太医等外男,我再去外院就是了,虽说这样来回跑麻烦了一点,但肯定不会惹人怀疑的,他们大概只会觉得我是死里逃生之后,变得贪生怕死了。”
乔知茵:……
她心想,楚时清这是为了搬进内院不惜“自黑”啊。
不过既然楚时清已经想好了不会被人怀疑的对策,乔知茵也不会再拒绝他。
于是楚时清便从这天起正式搬回了福宁院和乔知茵同住。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
楚国公得知这个消息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对儿子和儿媳妇的私事下意识避嫌了,尽管他觉得楚时清不像是会相信那些说法的人。
楚国公夫人就不一样了,她自己也信佛,对于“乔知茵是楚时清命定的有缘之人,会给他带来这个福气”这个说法也非常相信,因此楚时清搬去福宁院和乔知茵一起住,楚国公夫人自然是挺赞成的。
抛开这些原因不提,楚时清和乔知茵毕竟是已经成了亲的正经夫妻,没有夫妻长期分居的说法,他们小两口能住在一起,楚国公夫人从长辈的角度来说也是喜闻乐见。
而楚时逸得到这个消息只觉得有些可笑,他是完全相信了楚时清给出的说法,暗地里和人嘲笑楚时清居然开始贪生怕死了。
至于楚时越,他虽然不像楚时逸那么完全相信,但也没有怀疑太多。
总的来说,楚时清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用这个借口搬进福宁院住,确实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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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天晚上就寝前有些许尴尬。
楚时清洗漱好出来,他见乔知茵还在小榻上坐着拔弄佛珠,便问道:“时辰不早了,夫人还不准备就寝吗?”
乔知茵转动佛珠的动作蓦然停住,她睁开了半阖的眼睛,故作镇定似的起身:“妾身这就去。”
楚时清看着乔知茵略显仓惶的背影,大概可以猜到她在顾虑什么,她洗漱之后肯定会卸妆,应该是担心在他面前袒露胎记。
果然,待乔知茵洗漱完出来,她的妆虽然卸了,可脸上却蒙了一块面纱。
楚时清看着在床前踌躇的乔知茵,朝她伸出了手:“过来吧。”
乔知茵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放到他手上。
楚时清轻轻拉着她坐到床边。
楚时清看着她调侃道:“夫人难道要蒙着面纱睡觉吗?”
乔知茵看了楚时清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楚时清朝她凑近,声音很是温柔:“摘掉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