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娅说道,右手背过去,悄悄握紧了还剩下两颗子弹的左轮手枪,抬头看到了深色皮肤的青年。
佩利微微弯下腰来,目露关切,紧接着说了句冒犯了,一把将安西娅抱起,找到旅馆里一间还算完好的空置客房,推门进去,然后把她放到了柔软又冰冷的床铺上。
安西娅试着挣扎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累到这份上,没必要再矫情了,等躺到床上以后,就说道:“能帮我端一盆热水过来吗?再帮我把壁炉点起来,还有,旅馆里有剩下的食物吗?”
从来没有被指使过的佩利沉默了一下,没有动。
“我可以给你报酬。”安西娅又说道。
“……为落难的女士效劳是应当的,不需要报酬。”佩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可惜安西娅没有看到这个笑容。
佩利转身出去了,大脑里每一根神经都在敲锣打鼓的叫嚣着要休息的安西娅,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感觉时间没过去多久,房间里就忽然亮了起来。
度这么快的吗……
安西娅模模糊糊的想。
“已经准备好了。”佩利说道,推了推侧躺的安西娅。
炭火在壁炉里熊熊燃烧,带来橘色的光芒,小圆桌上也放上了一份热腾腾的晚餐。
安西娅从床上坐起来,胡乱扒拉了一下黑里已经凝结的血块,感觉到一阵恶心,也就顾不上佩利还在这个小套房里了,立刻拿着左轮手枪走进了洗漱间里,然后反锁住木门。
音乐家先生已经体贴的在洗漱间的旧浴缸灌满了热水,蒸腾出一阵阵白雾,旁边还摆了洗漱用品,安西娅在心里道了一声谢,开始飞快的洗漱起来。
等到洗漱结束,用毛巾对着镜子擦着湿漉漉的黑时,安西娅还突然想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动作不由的停顿了一下。
因为旅馆老板突如其来的巨人观爆炸原来穿的那件裙子早就脏的不能看了,上面沾满了红色的鲜血。细小的碎肉组织和几块散淡淡臭味的。她根本不愿意去细想是什么玩意的白色痕迹。
拎起墙角的旧衣服了几秒呆,安西娅还是下不了决心重穿上,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又重敲了敲洗漱间的木门。
“佩利先生,我之前的房间门牌号是2o9,你能再去一趟那个房间,告诉我的女仆安娜来这里,再帮我把干净衣服和一个小木箱带过来吗?”安西娅问道。
洗漱间外安静无声。
安西娅敲了敲门口,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想再被一个人类指挥的佩利站在门外,真心实意的说道:“您可以披一个床单就行,这里有多余的。反正人类的衣服本质上都只是一块布而已,您穿什么对我来说都毫无区别。”
或者穿上对祂来说也毫无区别,木门或者是一层薄薄的衣物,在拥有高维视角的祂眼中都没什么用途。
“……”
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安西娅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坏了才能听到这种话。
这是一个正常的。十九世纪的男性面对陌生女性能够说出来的话?
除非他是在故意耍流氓!
安西娅皮笑肉不笑的回复道:“不行,这太失礼了,实在有违于一个淑女的道德规范。佩利先生,拜托您挥一下绅士风度,照顾一下我吧……我愿意为您的照顾给二十元美金。”
佩利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洗漱间的门口又被敲了敲,一只手拎着一套裙子探了进来。
安西娅迅接过来,一边飞快的换上这套浅玫瑰红色的天鹅绒长裙,扣好珐琅扣子,一边问道:“请宽恕我冒昧,但是佩利先生,怎么还是你,安娜呢?”
“这个嘛……”门外的流浪音乐家微微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的说道:“……安西娅小姐,你可以猜一猜,在你走了之后,一楼的那些客人间又生了什么?”
站在镜前的安西娅心沉了一下。
……
衣服换好了,安西娅推门而出,坐到了的那张狭窄的小桌子上开始吃晚饭。
在这个过程期间,佩利先生用一种很有兴的眼神盯着她进食,于是安西娅也问了佩利先生要不要一块儿吃,得到的答案却是他不饿,不需要吃这些食物。
佩利先生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讲述一楼的客人间生了什么。
她遭遇到的死亡威胁和离开,并没有让一楼的那些客人们暂时安心下来,他们依旧恐惧着未知的危险,并且不断怀疑着彼此,互相争吵辱骂。
“然后呢?”安西娅问道。
佩利先生笑了。
很难以形容这个笑容,仿佛满怀讥讽,又好像十分愉快,英俊的表皮下,怪异而邪恶的黑暗混沌本质,在这一瞬间忽然流淌出来。
壁炉边,刚刚放下汤勺的安西娅目睹这个笑容的一瞬间,就感觉被莫名的恐惧席卷。
但那也只有一瞬间而已,下一秒,有些眩晕的安西娅揉了揉太阳穴,继续拿起一块白面包掰着吃。
“然后他们就开始互相残杀起来了……”佩利先生平静的讲述道:“……在死了两个人之后,剩余的客人们不敢再相信其他人,全都四散躲了起来,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在旅馆的某一个角落栖息着,你的那个女仆和马夫也一样。”
他们既恐惧着未知的死亡危险,同样恐惧着身边的客人,担心真正的“犹大”就是身边的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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