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小镇。这是一个不太繁华的小镇,古旧而萧条,谁也不知道它存在在这里多久了,在这山野环抱之中,显得有些孤单。不过最近却多了不少过路的江湖客,让这里热闹了起来。
现在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好客楼就很热闹。虽然楼角挑着的酒幌子都已破旧褪色,时有江湖莽汉将大锭的银子重重往柜台上一放,柜台甚至会出嘎吱的老旧声响,却丝毫不妨碍这里的好生意。掌柜的脸笑得就像一朵花。现在酒楼门口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华丽到每个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它的主人正坐在酒楼里喝酒。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让人注意的是他端着酒杯的手,手指上的玉扳指和蓝宝石戒指交相映出诱人的光,无论谁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劲装急服的年轻人,面容冷峻,携一柄长刀,漆黑的刀鞘上也嵌着一粒宝石,看样子是他的随从。
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个姑娘,那红衣姑娘进门就呼道:“小二,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说完便找张就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这两人是谁,却正是先前在路上和白衣人相遇的那两位。那小二忙不迭的跑过来,见是两位漂亮姑娘,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倒茶一边道:“好吃的可多了,油泼鸡、红烧锦鲤都是咱这里的招牌菜,还有今天下午刚从山上打来的一笼兔子,又肥又嫩,做个清蒸是最好不过,配上咱这地道的辣酱…”红衣姑娘摆摆手,笑道:“行了,把你说的这些菜都上来!再要个爽口的素菜,一坛好酒。”又扭头问蓝衣姑娘道:“宁姐姐,这样可好么?”见蓝衣姑娘点了头,方才对小二道:“去吧。”
“好咧~!”小二乐呵着跑了,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
红衣姑娘把包袱往桌上重重一放,拖长音道:“走了这么几天,总算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蓝衣姑娘笑道:“嗯,待会儿再找个地方好好歇一宿,就能解这一路上的乏了。”
邻座有几个江湖莽汉正喝到兴头上,见这两个姑娘进门,已先直了眼。此时为的那个汉子已按捺不住,端着酒杯涎笑着走过来:“两个小美人儿,陪咱哥们几个喝几杯,怎么样?”
红衣姑娘皱眉抬头一看,见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吃得满嘴油正醉醺醺的望着她俩,眼神直在她们身上飘,顿时怒道:“滚开!”
蓝衣女子也满是厌恶之色。
那汉子道:“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滚呢?”后面的兄弟们也跟着嘻嘻笑起来。
店里的食客纷纷侧目,有的已在悄悄付账准备溜走,有的则敢怒却不敢言。马车的主人似乎在看这边,又似乎全然不在乎此事,只是拿了几粒花生边剥边吃起来。
红衣女子瞪眼道:“你再敢看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汉子也是个习武之人,加上酒壮色胆,哪会害怕,全当小姑娘吓唬人的,笑着对她的脸蛋伸出手来:“啧啧,瞧这话说的……。”
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女子从筷兜里“倏”地拈出一双筷子来,翻转手腕一掷,已将两根筷子穿入汉子眼中。
大堂里顿时安静了,只剩下那汉子的惨叫声。
那汉子嗷嗷叫着捂住双眼,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满是横肉的脸因痛苦而狰狞。可怜他未占得半分便宜,却瞎了双眼。那帮兄弟见这女子身手如此之快,如此之准,已吓得魂都丢了一半,扶着壮汉连滚带爬地走了。
红衣女子对着门口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大堂里又热闹起来。
店小二端着菜盘在远处踌躇了几步,终于鼓足劲儿端上来,远远的伸过手臂来往桌子上一放,再不敢多看一眼,转身就走,恨不能三步并成两步。
红衣女子喊道:“小二!”
店小二吓得立刻停了脚,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红衣女子道:“你又没得罪我,怕什么!真是奇怪!”
店小二头点的像鸡啄米:“是、是,没有、没有害怕。”
“嗯。去吧。”
店小二依旧三步并成两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