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杀了两个无辜的人?”孙小兰道:“我是有多傻,还以为帮他报了仇。难道他的目的不是6二公子,而是6家的钱财?为了让我帮他,他骗了我。”
展昭道:“后来,我们从毒药的来源查起,于是查到了仙乡谷……对了,方才听你说,只有忘川雪的异株才有毒?”
孙小兰点点头:“对,寻常的花蕊是黄色,并没有毒,异株的花蕊是白色,数量极少,加上十年才能开花一次,所以忘川雪之毒世所罕见,我们本以为绝没有人能查出来的。”
展昭心中暗道,连古长舟留下的手记中也并未提及异株一事,看来世人对此毒的确知之甚少。他又道:“在我们与孙老夫人碰面的时候,有刺客暗算老夫人,你妹妹为了救她,帮她挡住了毒镖,自己中毒身亡……而孙老夫人,也自尽了。”
展昭并没有提及孙老夫人准备暗杀他和程冲一事,算是顾及逝者和孙小兰的一份体面。
“毒镖?”孙小兰在心中默忖。
程冲立刻会意,将已清洗干净的毒镖递上来:“就是这支。”
孙小兰拿在手里只看过一遍,双手微微颤抖,道:“我认得,这是常山的,文庸身边的人。”她咬着牙,把嘴唇咬出血印也浑然不觉:“他如此狠辣,连我的家人也不放过。”
展昭道:“孙姑娘,虽然文庸已逃,但我们一定会将他缉捕归案。你错杀守卫两人,虽属无意,但罪责难逃。好在你还未继任孙家家主,未曾主使那些买卖勾当;你又是此案重要人证,只要随我们回开封府,指认文庸罪行,诚心悔过,包大人必能断这其中的是非曲直,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置。”
孙小兰并不畏怯:“外婆曾经告诉我,我们家族的命运总有一天会结束,每一代家主都应有此觉悟。我的命是你们救的,愿意听凭落,就算是死,也是我应得的。”
程冲道:“小兰姐,包大人素有青天之名,谁才是罪魁祸,相信他自有公断。我程冲在此立下诺言,若你逃过一死,只要你还在开封城,哪怕是在牢里,我程冲也会对你终生照看,决不食言。”
孙小兰面上浮起一丝宽慰的笑容,道:“小莲那孩子,倒真是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遂起身郑重道:“我跟你们走。”
一宿过去,天色渐亮。
孙小兰跟着展、程二人一路行至宅院大门口,目之所及已空无一人,各处屋子都已贴上封条,门口文府的匾额也被拆下,落在脚边。
她蹲下身来,眼神在“文府”二字上缓缓扫过,伸手在匾额上摩挲着,突然顿住手掌,缓缓往掌中注入内力,那力道穿透木块,匾额“嚓嚓”作响,随即碎裂成几块。
她决绝道:“从此以后,再无文府。我和文庸恩断义绝。”
展昭眼见这一切,对程冲道:“孙姑娘在此间事情已了,虽然还有文庸要追捕归案,但6家这批财物耽误不起。”说着摸出一叠纸单交给他:“这是6二公子给我的物品清单,你先清点一遍,做到心中有数,再让李捕头引荐一家靠得住的镖局,你把这批财物和孙小兰先行押送回京,听包大人示下。我留下来继续追查。”
“是,展大哥。不过这批财物似有少部分已经遗失……”
展昭点点头:“你把缺少的物品记下来告诉我,我在回京之前尽量追回来。如果我不在客栈,你就留下书信交给那里的掌柜。”
海月楼,瑶台月。
沈柔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朵朵炊烟升起。
萍萍给她披上一件外衫:“柔柔姐这么早就起啦?”见她不答,又道:“是不是担心白公子?”
沈柔道:“你说他昨晚上船了。明知道有危险还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扼住她的脖子:“果然是你!”
这个人沈柔见过几次,虽不知道姓名,却知道是文庸身边的人。
眼看萍萍要惊叫出声,那人盯着萍萍恶狠狠道:“只要你敢出声,我就杀了她!”
接着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问沈柔:“昨晚有人看到萍萍出现在海边,是不是你派去给白玉堂通风报信的?”
沈柔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正想蒙混过去,那人又道:“老爷最不喜欢对他阳奉阴违的人,所以让我来查探……”
话没说完,突然有白衣人出现在窗口,双手吊住窗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腿夹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那人便倒地打滚一圈,等护着脖子爬起来,才看清来人正是白玉堂。
沈柔和萍萍俱是又惊又喜。
白玉堂上前看了看沈柔:“你没事吧?柔柔。”
沈柔看着他眼神再也不舍得移开:“你没事就好。”
萍萍立刻大喊:“来人呐,有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