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伏在地上,只是不言。
包拯道:“你既无话可说,我便命公孙先生即刻去县衙提取案卷,此案即日起移交开封府重审。”
秦立道:“是,包大人。”
在开封府东院的厢房里,6仁甲和一名郎中对坐桌前,桌上摆着几只药瓶,6仁甲则在看郎中写出的医方。
两名少女连扶带抱将沐晴云从里间的屏风后搀出来,将她挪到床上躺下,盖上一层薄被,走到6仁甲跟前回话。这两名女子乃是6仁甲房中的丫鬟,其中年纪稍长的一位名叫月桂,说道:“大少爷,杨大夫,已按你们的吩咐,替沐姑娘沐浴更衣过了。”
杨大夫点点头,问:“沐浴时可看见她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
月桂道:“没有,我和金秋特地留意了,脸上、手上各有伤痕,其他地方没有。”
“好。”杨大夫提起药箱走到床前。
6仁甲跟在一旁,但见沐晴云仍昏睡不醒,她脸色苍白,脸上的伤在清洗以后更加刺目。
杨大夫见他神情忧虑,道:“公子不用担心,我一向用药妥当,这位姑娘脸上不会留疤的。开封府我来过好多次,有几次也是像这位姑娘这样的情形,后来都无恙。”
6仁甲宽了宽心,客套道:“既是公孙先生请您来,我自然放心。”
杨大夫在沐晴云脸上伤处仔细敷了一层药后,又给她手指上药,再用细薄棉纱绕指束住。
正这时,展昭来了。
展昭与他二人匆匆打过招呼,到床边伸手一探沐晴云的额头,眉头深锁,因不愿让大夫分心,只把6仁甲拉到一旁问道:“大夫说沐姑娘情况如何,伤得重不重?”
6仁甲道:“都是皮外伤,杨大夫说并无大碍,已给了内服外敷的方子,说只要按时用药,很快就会好的。这会儿内服的汤药正在厨房煎着呢。”他又道:“展大人,因为沐姑娘需要清洗伤口,开封府虽有厨娘,我怕做惯了粗活的人手脚太重,就擅自叫了家里两个丫鬟过来帮忙,但愿不会太唐突。”
展昭看了一眼候在屋角的两个丫鬟,抱拳谢道:“6兄如此周到,若沐姑娘知道,也会谢谢你的一番苦心,怎会唐突?倒是我,回来后耽搁至现在才来,有劳你了。”
6仁甲忙道:“大人言重了。”
两人说话间杨大夫已将沐晴云伤口处理完毕,他起身道:“展大人、6公子,这位姑娘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她是由于毒邪内侵、气血凝滞所致疮疡进而引高热,加上连日受了惊吓,饮食不调,所以才会神匮力乏,昏睡不醒。好在她起病不久,人又年轻,只要及时服药,相信很快就会退热醒过来了。”他指了指桌上的药瓶、药方等,又道:“退热以前就照今日的方子熬药,退热以后照新的方子抓药,药方小人都写在此处。外敷的药每日一换,过个两三日,伤处愈合后就不必再包扎了。这几日就算醒了,也不要过度活动,多睡觉、多饮水、少说话,自然康复得快。”如此好一番交待,方告辞离去。
不一会儿,厨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进屋道:“展大人,药熬好了。”
展昭便接过药碗:“有劳。”
厨娘又道:“公孙先生说大家一路辛苦,让我来请诸位去花厅一起用晚饭。”
6仁甲忙推辞道:“我们人多,就不过去打扰了。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望沐姑娘。”
展昭和厨娘都出言挽留,6仁甲仍旧推辞,一来是出于客套,二来他知道自己屋里两个丫鬟不喜抛头露面,更恐怕她们吃不惯开封府里的饭食。
他们走后,展昭坐到床边,慢慢搅动碗中的小勺让药汤逐渐凉下来,待温温热热的差不多了,他把沐晴云枕头垫高,试着唤她名字,她仍不省人事;把汤勺送至她唇边,却现她牙关紧闭,无法进药。
展昭紧抿薄唇,回到桌边寻找着什么,果然看见桌上一小碟栗色粉末,他眼前一亮,放到鼻前闻了闻,确定是白梅粉。这种粉末他见公孙先生对病患用过,昏睡的人若是唇齿紧闭,只要涂抹在其唇齿上,就能令其进水、进药。想来这是杨大夫特意留下来的。
他拿过白梅粉,沾了些许在指腹上,先在沐晴云唇间抹了一层,又探入她口中抹于两行贝齿上,沐晴云果然松开了口,双唇微微翕动,作吞咽之举。他忙端过药碗来,一勺勺喂入,直到汤药见底,才略微放了心。
而厨娘至花厅回话后,公孙策得知展昭一时走不开,已叫厨娘盛了几样饭食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