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也跟儿子说过,让他离那个高公子远一些,可他每次答应的好好的下次依旧还会拿钱回来。久而久之,就连王母都麻木了。拿钱就拿钱吧,左右高公子钱多拿一点也不碍事。
王母取出三十文交给王茵:“你明日去街上买些肉,家里已经好长时间没吃肉了,得给他们爷俩见见荤腥。”
王茵清脆地“哎”了一声,又立马收拾起碗筷来。
翌日一早,王维谷刚去私塾的时候便又被高修文给缠上了。
高修文昨儿一天过的也不大痛快,回家之后他爹又找了他们母子几个人的麻烦。高修文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他爹在李大人面前碰了个软钉子。在外头受了气,回来就拿他们母子三人撒气,真是可恶。
而最可恨的是,他爹竟然还不放弃,想让他们给始作俑者赔礼道歉。高夫人接连丢了面子,也是十分硬气,扬言死都不去道歉。
高崇德气得抖,索性便拿起鞭子抽了高修文一顿。夫妻俩吵架,惨的却是高修文。
不过也因为这一顿打,高修文对顾准越记恨了。偏偏早上来的时候他还现一件事——
顾准似乎在打听王家那个姑娘!
高修文见此也就呵呵一笑。
袁还问:“文哥你笑啥呢?”
“笑顾准还真是看上了王家姑娘了。”若不是一见钟情,怎可能托人打听一个姑娘家住何方呢?
袁知道高修文的打算,在他看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去了高家也确实能吃香的喝辣的,所以他便道:“没准过些日子咱们就该办喜事了。”
“就你会说话。”高修文心里还挺得意。
看顾准对王茵如此上心,高修文根子里的那股卑劣劲儿就又起来了。但凡是顾准想要得到的东西他都想抢过来。顾准不是喜欢王茵吗,那就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最后是怎么被他收入房中的!
高修文可一点都不觉得把自己兄弟的妹妹纳为妾室有什么不对。这年头门第之别大过天,他们高家是盐官县的望户,多少人抢着把自家女儿送到高家来做妾都没这个运道呢。也就是看王维谷替他鞍前马后忙了这么多年,高修文才愿意施舍出了一个妾室的位置。
打定主意之后,高修文就开始各种暗示明示王维谷了。他本来以为这事儿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谁知道王维谷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老是不接他的茬,弄得高修文十分不爽,一连缠了两天也是丝毫没有结果。
他还只是不爽,王维谷则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为什么读书、为什么一天天的像狗一样粘在高修文身后、为什么千方百计地给顾准找不痛快,不就是为了让他家里人过好日子,不就是为了给他妹妹攒后嫁妆吗?如今功名尚未考取,妹妹却已经被狼看上了。
不,若是狼还好一些,高修文那种废物根本就是猪狗不如!
高家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王维谷还能不知道?一旦高家那个庶子考中了举人,高修文的好日子也就彻底到头了。亲爹不喜,亲娘愚钝,他自己也是个好高骛远、一事无成的废物!这样的人,竟然还肖想他的亲妹妹,甚至还想让他妹妹做妾!
王维谷恨不得直接掐死高修文!
这一日也是这般,王维谷刚刚言语搪塞了一番高修文,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王维谷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高修文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他已经拒绝了这么多次,如果再有下次高修文说不定要直接明抢了,那个疯狗什么事做不出来?
正心烦着,王维谷耳中却突然传来两道声音。他抬头一瞧,却是顾准跟邓季文在私塾后面的亭子里头闲聊。
对于这两人,王维谷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顾准。王维谷这么多年不知道出了多少主意整顾准,一则是因为高修文不喜欢他,二则也是出于嫉妒。都是寒门出身,凭什么顾准能得先生看重,甚至连束脩都不用交?
王维谷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比顾准差了。他读书向来用功,可先生眼里却只有顾准。
看到顾准王维谷下意识便准备离开,只是刚一抬脚,邓季文忽然开口了:
“我昨日听说,高修文也准备参加明年的县试。”
王维谷脚步定住。
顾准懒散地回了一句:“是啊,他不仅准备参加,说说要拿个小三元回来呢。”
“就凭他?这不是痴人说梦吗?”高修文有几斤几两,们知道的可太清楚了,“就凭他这个脑子这辈子是别想考取功名了,依我看啊,他还是求一求他爹来的靠谱,说不定他爹能给他把考试题给偷过来呢?如此还简单些。”
顾准回望一眼王维谷那边,慢悠悠地说:“科举舞弊可是要配充军的,但凡有脑子的人也不会想出这一招。”
邓季文也知道这个道理:“我倒是盼着他昏了头使出了这个昏招,早就看他不顺眼!他要是被配充军了,我邓季文头一个替他送行。”
配冲军……
蹲在一旁听墙角的王维谷仔细咀嚼这四个字,脸色变换莫测,或明或暗,好一会儿才归于沉寂。
他什么都没有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好一会儿,系统才问道:“你说他会上套吗?”
“这就得看他有多在乎自己那个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