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漪闻言愣了愣,原本香甜的粥饭登时变得寡然无味。
她放下木筷,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轻声道:“法师,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观南凝望着她,觉出她面色有异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姑娘但讲无妨。”
秦漪只道:“明日是十五,周夫人要来慈云寺烧香拜佛,届时你若见着我的丫鬟,可否请你帮我传个话。”
观南讶然:“姑娘如何知道周夫人会将你的丫鬟一同带来?”
她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凭我对她的了解。”
魏氏惯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若不把宝珍宝画带着,别人怎看得到她对自己死去儿媳的珍重。
“可……”观南犹豫不决,斟酌许久才说道,“姑娘不是说不愿让别人知道你还活着?”
秦漪一手支在桌上托腮遥望,林中落叶满地,金灿阳光照在枝头,此情此景倒不失为岁月静好。
她收回视线,淡淡一笑:“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找到真相,况且,我也不好再继续麻烦你了。”
观南错愕几瞬,忙道:“姑娘误会了,贫僧先前说那话并非这个意思,贫僧只是……只是……”
他脸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秦漪被他这紧张的模样逗笑,忍不住调侃道:“我知道,法师是担心我,对不对?”
抬头对上她含笑的眉眼,观南脑海中轰然作响,似有什么东西打进他五脏六腑,让他既无措又有几分心动。
他垂下眼帘,喉头滑动,良久才低声回道:“贫僧是佛道中人,向以普度众生为己命,姑娘既有难处,贫僧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秦漪早就习惯了他的正经古板,想到什么又笑问:“可若有朝一日我要与众生为敌,法师又当如何?”
“这……”
观南惊的说不出话来,苦思冥想许久却不得其解,着急之下手心里浸出许多汗来。
于他而言,秦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她受难之际他身为出家人势必要出手相助。
可若某天她当真站在众生对立面与世人为敌,他该如何抉择?
早在话说出口时秦漪便觉出不妥,此刻见他神色为难也生出几分尴尬来,忙笑道:“罢了,不逗你了。”
观南心口一松,抬手抹了把虚汗,秦漪立时瞥见他指上破口出血,忙起身攥住细细查看。
“好好的怎么受伤了。”她雾眉拢在一处,语气是连自己都没觉的紧张,“可是刚才劈柴时碰着了?”
伤口不算很大,但皮开肉绽的样子还是让人心疼,她凑过去轻轻吹了吹,落在他手背上痒痒的。
“疼不疼?”她问。
观南如何招架的住,红着脸往后挣了挣,“姑娘,贫僧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