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地方很宽广,黑青年却故意坐在了阿芙拉的身边。
“没有,您想多了。”阿芙拉说道。
“但我想听实话。没关系,很多人都恨得想杀了我。”黑青年诚恳的说道。
可惜他们做不到,哪怕是安格斯也做不到。
他们最大的成就,就是让他关到了这个巨大无比的牢房里。
“这就是实话,当然,或许您这样的大人物无法理解。”阿芙拉说道。
黑青年困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阿芙拉动了动身体,漠然地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光辉闪烁的半山腰。
半山腰上,有数以百计的黑色法师塔沉默屹立,在暮色下形成连绵起伏的深色剪影,一只拍打骨翼的炼狱魔龙就在此时飞过天空,顺手在地面上叼走了一个奴隶吞入口
中。
那个奴隶似乎有兽人血统,大半个脸都隐藏在毛当中,他本来拿了一个装满血肉的木桶,正在喂那些魔化的植物吃,骤然遭到无妄之灾,被吞入大张的口中时还在惨叫。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学徒,指指点点的出了笑声。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就是这样吗?最炽热的龙火才能打造出最锋利的长剑,地狱国度又不是地面上那些软弱的羊圈,让所有没用的废物,都可以活的平庸软弱。”阿芙拉冷淡说道。
他比她强,所以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想杀她就随时都可以动手。
她如果感到不舒服,待会儿出去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奴隶虐杀,这种泄怒火的方式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地狱国度里的黑铁种族,已经习惯和适应了被欺压与欺压。
“不管是对大人你,还是对尼德霍格导师,又或者是那些与我互相竞争的学徒,比如黛芙妮,其实我都没什么怨恨的感觉。”阿芙拉又说道。
到处如此,总是如此。
从很久以前,身为这污黑沼泽当中的一份子,阿芙拉就不再咬牙切齿的怨恨了,
她只是觉得厌倦而已。
听完阿芙拉的解释后,黑青年眼神幽深,微笑说道:“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你知道吗?你那意兴阑珊的神态,还让我以为你对地狱国度有所不满呢。”
阿芙拉动了动身体,蜷缩着,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膝盖和胳膊当中,似乎根本没有在听黑青年的话。
“因为我疼的没有力气了。”阿芙拉说道。
黑青年愣了愣,左手握拳轻轻一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怪不得你刚才不想陪我聊天,现在又一副很没精神的模样。”黑青年说道。
阿芙拉不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寒冷无比的冰海里,失血带来的冷意让她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