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维迟疑了阵儿,不知该怎么说这茬。
窦二郎催促道:“大哥。”
窦维:“且稍等片刻。”
他把骨灰和灵牌送到窦二郎手里,同王简走近几步,“卫国公爪牙甚多,一直把你看得很紧,我父亲想把你这只雏鸟引出来委实不易。”
王简面色阴冷,“是恩师自己的意思?”
窦维摇头,“父亲一直不知卫国公的底细。”又道,“严叔的情况你也知晓,当年同王家斗败后就回乡归隐了,我琢磨着他心里头估计一直都不服气,这才费尽心思查了你爹的底。”
王简沉默。
窦维:“最初我父亲是不信的,后来看到那些人那些事,怕你有朝一日误入歧途,这才同严叔筹谋把你引出来,但一直没有机会,直到等到大理寺惯例复审陈年卷宗,才找到了这个机会。”
王简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只道:“阿兄以后且好自为之,如今事情败露,我父亲是不会放过窦严两家的。”
窦维欣慰道:“三郎没有埋怨父亲,就已然不错了,往后窦严两家会归隐山林,不再现世。”
王简:“祝阿兄一路顺风,我要回去了。”
窦维有些担忧,“你回去后要如何面对你父亲?”
王简冷笑,“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窦维被噎着了,只得讷讷道:“三郎一路小心。”
王简“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窦维望着他的背影,心底生出些许无奈。
这个年轻人的命运,终归被改变了,只希望他往后的路能走得顺遂些。
回到京城后,王简跟往常一样,先去姚氏的院子里报平安。
见他好模好样归来,姚氏悬挂在心中的担忧总算落下。
王简坐到她身旁,轻声问道:“阿娘近些日可还安好?”
姚氏摸摸他的脸,“你不在的日子,我总是担惊受怕。”
王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入秋了,天气转凉,阿娘要多加注意身体才行。”
姚氏笑眯眯道:“知道知道,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王简握住她的手,凤眼微微上挑,冷不防问道:“往后不管我做了什么,阿娘都会护着我,站在我身边,是吗?”
姚氏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了,你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我不护你谁护你?”
王简歪着头,“父亲自然也会护我的。”
姚氏:“你只要不惹他生气,他就会护你。”
听到这话,王简“啧”了一声,不惹他生气啊,好像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