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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第1页)

牛排還熱著,並且很香。

「你知道我的年齡嗎?」尼克爾森看著洛加,長長的劉海遮住了洛加的眼,他看見洛加點了點頭,接著把頭垂得更低了。

尼克爾森嘆了一聲說:「現在真的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小傢伙,」他難得正色,「我本來想著,如果我做完飯後你還沒起,這件事咱們就以後再說,可你起了,我便又想著如果你記不起來了,咱們也可以以後再說,因為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洛加聞言抬起了眼,張了張嘴卻被尼克爾森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現在也可以以後再說,」尼克爾森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與洛加平視,「可是小傢伙,我不想在處理別的事情的時候心裡還要擔著另一件事,所以既然你想起來了,那就先解決咱們之間的事。」

洛加乖順的點頭,十指攪在一起,心裡有些慌。

「你知道我的年齡嗎?我可是比你父母還要年長不少。」

尼克爾森又說了一遍,相對的,洛加也再次點頭。

「那你清楚你對我的感情嗎?」尼克爾森拋出第二個問題,「是依賴?是尊敬?還是不想再次被送走而激發的恐懼和討好?還是純粹的喜歡?」

音落,屋裡再次陷入沉靜,洛加看著尼克爾森的綠眼睛,裡面罕見的沒了往日的溫柔,甚至沒有一點波瀾,平靜的像是一眼冷泉。

洛加回望著冷泉,沒有偏開半寸,昨夜的勇氣延續到當下,他突然坐直了身子,手肘撐著餐桌,向著尼克爾森靠了過去,他說:「你昨晚問過我,多久了,我也回答你了,很久了,但是我昨晚太困了,你應該不知道這個很久是多久。」

他說的很慢,他怕他說的不夠明白,尼克爾森聽不清楚。

「如果你見到我舅舅,你可以跟他要一張照片,我母親過世後那張照片一直在他手裡,我第一次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是在我母親的相冊里,你也在裡面,應該是在紅樓前拍的,像是在慶祝你出院,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第一眼,那天過後我在我母親的研究室里待了一夜,我翻遍了你所有的資料。」

冷泉里起了一絲波瀾,尼克爾森的瞳仁明顯顫了顫。

洛加感知到他的反應,膽子更大了點:「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比你想的還要了解你。」

他突然捧住了尼克爾森的臉,就像昨晚那樣:「所以尼克爾森,你可以拒絕我,可以說不喜歡我,但你不能質疑我,以及我對你的感情。」

作者有話說:

謝謝垂閱。

第34章器官標本

紅樓走廊的窗,被驟雨洗成了畫廊,藤蔓繞著罩子緩慢爬行,落在望遠鏡里,收成一片圓形的視野。

托特醫生站在紅樓頂樓的辦公室里,抬起頭來望著模糊的天,他拍了拍望遠鏡,卻不想力氣大了點,一個螺絲突然脫落,砸在地上,滾到牆邊。

螺絲泛著灰濛的光,卡在地板的縫隙里,托特醫生蹲下肥胖的身軀,伸手想要把螺絲摳出來,但他的手指太粗了些,螺絲挪了好幾寸,也沒能從縫隙中出來。

托特醫生放棄了,在置物架上拿了一個的螺絲,這個螺絲亮得很,與舊到斑駁的望遠鏡極為不配。

他看著窗外的景,不時低頭看一眼懷表,他面上不顯,一切入常,但他又好像在等著什麼,皮鞋不斷地點著地面,暴露了他的焦急。

辦公室里很靜,就連雨聲都不能打擾,桌子上的檯燈卻似乎被風雨侵擾,暖黃的光忽明忽滅,托特醫生落在牆上的影子也跟著時隱時現,辦公室里瀰漫開詭異的氣氛,扭曲的影子布滿了牆。

倏然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緊接著被人推開,希爾向屋裡瞧了一眼,將一個雙層推車送了進來。

「托特醫生?」他在托特醫生身後站定,試探的叫了一聲。

托特醫生聞聲回身,他先是看了希爾一眼,然後又看向推車。

推車上蓋著一個白色的寬大巾布,布下面蓋著高矮不一玻璃瓶,托特醫生捏著巾布的一角,極為緩慢的將其掀開,那些玻璃瓶慢慢走進視野,托特醫生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解剖很順利,所有的器官都在這裡,每一個都非常完美。」希爾脫下白大褂掛在臂彎,將帶著血的那一面疊進裡面。

托特醫生極為輕柔托起一個玻璃瓶,他舉到眼前,借著不穩的燈光看了看那個還在輕微蠕動的肝臟,浸潤肝臟的液體被余血污染,泛著淡淡的紅。

「真漂亮,」托特醫生由衷的感嘆,「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都見不到這樣漂亮的肝臟了,」他拍了拍希爾,招呼他一起來看,「你看,這才是正常人鮮活的肝臟,這才是肝臟本來的顏色,實驗室里的那些全都染了病毒,當然它們也很漂亮,只是不正常。」

希爾站到托特醫生身後,他只瞥了那肝臟一眼便沒再抬頭,垂下的眼瞧見了托特醫生的手,他看見托特醫生換了一個瓶子,裡面盛著一個跳動微弱的心臟。

「真漂亮…」托特醫生的眼神是異樣的迷戀,眼底的光都變得不正常。

希爾則一直沉聲站著,不抬頭,就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等托特醫生欣賞夠了,希爾便將那推車推去一旁,餘光瞥見托特醫生走去了置物架那邊。置物架邊上掛著一個帘子,帘子很厚遮住了大半的牆,看著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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